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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成终于与九月十九的酉时一刻,抵达江都。”
一褐衣人奇道:“七天就到了?怎么做到的?”
这点也正是姜沉鱼和昭尹的疑问。此去江都虽不说千里迢迢,但也相隔甚远,换了平时,走上一个月也不稀奇。而那两人,是怎么用七天时间就到了的?
紫衣人恭声道:“是这样的,薛采临出发前,命人选了四匹最好的千里马,又选了最轻巧的一辆马车,车上一切用具尽数抛却,只用最软的毛皮铺上,备了一包干粮若干清水,上了车倒头就睡。再选两名车夫,依次轮班各赶六个时辰。如此一日一夜后,抵达下一个城市,立刻另换四匹好马、两名车夫,继续赶路。就这样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江都。”
姜沉鱼心中不由啧啧赞叹。这番做法听来容易,做起来却非常辛苦,想想,七天七夜都要在极速奔驰的马车上度过,饿了只能吃干粮,还要严格控制饮食,避免如厕太多浪费时间,薛采倒也罢了,他本来就是个很能忍耐的小孩,就不知道他是如何让哥哥也能跟着吃苦,乖乖睡到了江都的。
紫衣人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下一句就道:“据说姜大人才睡了半天就忍耐不住,直喊腰疼。”
姜沉鱼掩唇,对嘛,这才是她哥哥。
“所以,当他第二次喊疼的时候,薛采就把他给敲晕了。”紫衣人说到这里,仿佛也有点想笑,却又要生生忍住,因此表情显得有点滑稽,“就这样,姜大人是一路晕着到江都的。”
昭尹瞥了姜沉鱼一眼,笑道:“不管怎么去的,到了就好。继续往下说。”
“是。”紫衣人从怀中摸出一本手册,打开念道,“酉时二刻,薛姜两人洗了个澡,换了身华贵衣裳,酉时三刻,两人前往江都城主关东山的府邸赴宴,并点名要去玉江楼游耍……”
姜沉鱼插话道:“玉江楼是?”
褐衣人代做了回答:“是当地著名的风月场所,因美人众多而著称,与京都的红袖楼,罗山的孔雀楼,并称璧国三秀。”
昭尹啐了一口:“什么三秀,璧国都沦落到要靠风月烟花撑场面的地步了么?”
褐衣人忙道:“臣立刻拟旨颁令废除此说法。”
“得了吧。这种东西,越禁越广,还是随着他们去吧。”昭尹挑了挑眉毛,“继续。”
紫衣人道:“戌时,一行人抵达玉江楼,当地的名流也都纷纷到场,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两位钦差大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开始都很忐忑不安,不过酒至半酣,关东山上前试探口风,姜孝成哈哈一笑道:‘这天要大旱娘要嫁人,都是没法子的事嘛。皇上派我们两人来,无非也是过个形式而已。放心吧,皇上早已准备好五百万两买粮赈灾,我们先行,银两后至。咱们就在这儿等着接钱,到时候漂漂亮亮地开仓救民,城主你好解决难题,我哥儿俩也好回去交差。’说罢,随手打赏了送餐的一个小丫环百两银票。”
昭尹瞥了姜沉鱼一眼:“你哥够有钱的啊。”
姜沉鱼抿唇笑道:“怎比得上皇上慷慨,一出手就是五百万两。”
两人相对而视,俱都笑了起来。
国库无银,于他们而言,是心知肚明,但文武百官,却是不清楚的。姜孝成和薛采此去赈灾,其实两手空空,一分钱没有,但却表现得信心十足,腰缠万贯的样子,摆明了是在设局。这种计策,姜孝成是决计想不出来的。昭尹点头轻轻一叹:
“薛采果然是个人精啊……”
“众人一听这话,原本悬在半空的心全都放下了,开怀畅饮,相谈甚欢。席间,薛采忽道:‘久闻江都富裕,今日一见,才知竟是富到了这等地步。’众人不明所以,纷纷询问,他便指着不远处看门的一条狗道:‘连畜生用来盛食的盘子,都这般名贵。’众人觉得很奇怪,忙凑过去瞧,那狗用的乃是只脏得都瞧不出花样来的破盘子,哪里名贵了?有人心存疑惑,便将那盘子洗干净了,还是个很普通的青瓷盆,看不出端倪。最后还是薛采上前,将盘子盛上水,放于灯下……”
紫衣人口齿伶俐,声情并茂,绘声绘色,仿若说书一般,令人深入其境。因此,他这么一停,在场立刻有人发出了疑问:“发生什么了?”
“说也奇怪,那盘子原本是青色的,但装了水再被灯光一映,竟多出了朵牡丹,水纹流动,那牡丹也就跟着变色,宛若绽放一般。众人见此异景,无不咋舌,再找玉江楼的小厮来问,他也不知道自己给狗盛食的盘子,竟然那般神奇。而更令人惊奇的却是薛采,他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辨识出那盘子珍贵,此等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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