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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家大姐察言观色,听傅老实说话确实是一副广陵土音,面相也不恶,再加上他的货担里洒落出来的确实也是在庙会上常见的小物件,心中就先信了七八分。再听傅春儿这么一说,她晓得自家的家丁十九是打错了人了,不禁责怪道:“戴诚,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还不快把这位……放开!”
戴诚一怔,便放开了傅老实的胳膊,口中还在嘟哝:“就算不是拐子,怎么见了我们家小姐也不知道送个信,难道就不知道我们戴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么!”
傅阳实在不忿,在一旁大声道:“甭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家,都不能随便诬赖人,随便打人!”
戴诚听了这话,又将拳头提了起来,却被傅老实挡住了。戴家大姐此时发话:“既是如此,那还是烦请几位,跟我们一起回教场吧!”她说着,淡淡地扫了扫洒了一地的刨花和碎了的刨花水瓶子,道:“如果你确实不是拐带孩子的人,那么这些被打坏的物事,我会照价都买下来!”
傅老实自然觉得这戴家大姐就是在偏袒自家下人,很生气,不过他没说什么,只顺手将傅阳与春儿拉在身边。傅家父子三人就这样被戴家人拥着朝山下走去。
傅春儿走在一旁,皱着眉头,心说怎么这一世遇见的人也都和前世里一样,有点钱、有点势,就抖起来了——
记得几个月前,那时她还是一名事务所的白领。她在忙一个项目的时候就曾经差点和组里一个光说不练的同事掐起来。那人仗着自己家里和公司有不少业务往来,试图将所有的工作都推了给她。而最后她竟然还是在老板的高压之下,将所有的活儿都默默接了下来,忍气吞声地干活儿,日日加班到深夜。直到有一晚上,她实在顶不住一觉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自己就成了现在这个年方八岁的傅春儿。
傅家人口简单,家中只有父亲傅老实,母亲杨氏和哥哥傅阳三人。刚刚“穿”过来的时候,傅春儿还在生病,发着高烧。傅老实与杨氏都急坏了。原本就清贫的傅家几乎倾其所有,为傅春儿延医问药。傅春儿干脆借着这场病,装着把前事都忘记了,将傅老实夫妇唬得不行。不过,也许是灵魂的到来为这具身体重新唤起了生机,她的病汹汹地持续了十余日,终于慢慢地好起来了。
待到病好的时候,傅春儿已经顺利地平复了刚来时心中的惊骇,也开始慢慢了解和接受这个时空。
傅春儿一边回忆着,一边随着父兄往山下走去。父母与哥哥都待她极好,并没有因傅春儿的重病与失忆,而对傅春儿有任何改观。这让傅春儿心中非常安慰,因此她也免不了生出投桃报李之心,希望家人能够过得好一些。只是她一个小手小脚的八岁小萝莉,眼下还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先一步步适应着慢慢来了。
平山堂到教场有些距离,一行人走到山脚下,戴诚便唤来一早等在山下的轿夫,戴家大姐就牵着戴悦,两人一起上了轿。这时傅老实将肩上的担子交给了傅阳,低下身子,对傅春儿说:“春儿,快上来,爹背你。”见傅春儿有些犹豫,傅阳便在一旁劝她:“妹妹病好了没多久,还是让爹背你吧!回家有好一段路呢,不要累着了。”傅春儿心中感动,禁不住叫了声:“哥哥——”
傅老实就背起傅春儿,傅阳在一旁挑着傅老实的货郎担子。他见傅春的眼光看过来,连忙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还跳了两跳,笑着对傅春儿说:“春儿放心,哥哥力气大得紧。”傅春儿见到他脸上还带着伤痕,笑起来龇牙咧嘴的,眼眶一热,连忙别过头去,将小脸紧紧地贴在傅老实的背上。
这时戴家那顶轿子的轿帘被微微掀开一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向外望了望,随即轿帘被放了下来。轿中戴悦低声对她姐姐说:“姐,傅大叔真的不像是坏人啊!”戴家大姐闻言怔怔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戴悦不悦地扯了扯她的袖子,才回过神,道:“二妹别闹,姐姐心中有数。到了教场,自然是会谢过他们一家子的。”她说完,看了戴悦一眼,心想,这一家子虽然是蓬门小户,可是父子三人之间却是温馨感人得紧。她一边想着,一边将戴悦搂得更紧些——而偌大的一个戴家,就只她与这一个妹妹了啊!
走了大半个时辰,一行人终于回到教场。傅老实看看戴家人在东关街口停了下来,便对着轿子大声道:“戴家小姐,我们傅家就住在马神庙隔壁第二间院子,赁的是郑长河家的院子。你们若是不信这是我家的孩子,可以使人去打听。”
戴家大姐隔着轿帘回答道:“不用了。傅家这次救我妹妹,戴家上下都是感激的。”接着她唤过戴诚,从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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