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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的错觉。
算来,离开南州从冬天到春天,转眼又至夏,几乎忘记自己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远方的阿梨,此时此刻,是否在想念着自己?
还没到达小旅舍,沿路比往日多了几分异样的静谧。杨劼心生疑惑,老远看过去,小旅舍外面站着几名束刀宫人,门两旁匍匐跪着老板、老板娘,身穿锦绣衣裙的袁黛儿傲然立在门槛。
“杨劼——”袁黛儿一见他,笑吟吟地打招呼。
杨劼暗叫糟糕。袁黛儿早跑了过来,笑道,“我正要去覃府找你,你先回来了。”
“我现在叫杨千羽。”杨劼小声提醒她。
“你干嘛改名字?”袁黛儿眨巴着眼睛,见杨劼欲言又止,便不在意道,“管你改成什么,我就爱叫‘杨劼’。”
杨劼闻言头皮都涨了,想打发她离开,“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这样尊贵的公主来的地方。”他的语气有点硬,径直进了旅舍。
袁黛儿却跟随进来,杨劼不好阻拦,只好任凭她四处张望着。片刻,袁黛儿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鬼地方?又旧又破的,还有股怪味。”
杨劼没好气地回道:“对我来说已经不错了。”说完,整理晒干的衣衫,蹲着用抹布使劲擦地板。
袁黛儿受了冷遇也不在乎,打量房内简陋的摆设,用心疼的口吻说:“这些事情让旅舍里的人做好了,何必太累?”
“咱原本不是金贵之人,有间小屋住已经算很好了。”杨劼埋头擦地,连眼皮都没抬一抬。
袁黛儿眼珠子转了转,夺过杨劼手上的抹布扔在地上,拉着他往外走。杨劼吃惊地问:“你干吗?带我去哪里?”
“你别怕,到了那里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袁黛儿得意道。
杨劼缩回手,语气很坚定,“公主的心意我领了,我哪儿都不去。”
“可你是在覃府干活!”袁黛儿生气了,声音加大,“你知道不知道那女人是个寡妇?那些风流逸事已经传到宫里了,都城里哪个不知道她?你偏偏待在那里,她会吃了你!”
“我做我的教书先生,她是什么人与我何干?”
一蓦沉静,袁黛儿死死地定住杨劼,双颊的潮红迅速褪去,胸脯上下起伏不定。
杨劼冷冷地回答她,“你回去吧。”
“好心当作驴肝肺,算我不认识你!”袁黛儿狠狠地骂了一句,甩袖出了房门。
隔着窗帘,杨劼能听见小路上步履沓沓声,旅舍外恢复了往常,阵阵叫卖声涌进他的耳内。
他坐在木板**,将袖兜里的银锭小心放在青布包袱里,又取出那块绫绢,默默地念着那些熟得不能再熟的字。
“紫锦楼,你到底在哪儿?”
头牌
南州的夏天比都城热得早,暖风夹着炎炎烈日,让拖着碧油香车的骏马有点燥热不安,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临到柳陌巷,丝竹箫管嗷噪的声音传来,观香楼外守门宿卫早就识得香车上醒目的“梨”字,都恭谨谄笑着过来驻车。
轻纱车帘掀起,早有人在旁边打一把花伞,遮住火热的阳光。
阿梨慢悠悠从车内出来。
那套菱纹罗窄裙敞口红襦是她让南州最好的裁缝做的,锦裾收束,愈显雪胸微隆,百花瓣叶垂饰的绸带从腰间拖到地,竟给她添了几分仙气。她袅袅娜娜地走着,两边是艳羡的目光和惊讶的说话声,她仿佛置若罔闻,神情冷傲,径直迈进了观香楼大门。
她知道,自己的这身装扮,又将掀起贵妇小姐们争相效仿的**。
观香楼的阿梨姑娘俊妍艳丽,才调高雅,南州城内外皆闻。
花厅正中悬挂巨大的结绫彩灯,映得匾额上金字御笔光芒闪烁,非常耀眼。鸨母正在与熟客打情骂俏,看见阿梨,亲自过去搀住她的手,边打量她边嬉笑道:“瞧瞧咱们家的阿梨,胜过当年的芷媚,这观香楼的头牌实至名归。”
说完凑近阿梨耳际,告诉道:“北门那个金铺霍大少又来了,我让他在你房间里稍候。”
阿梨皱眉,“你让他回去吧,我今日有点累,不想见客。”
“难得有如此痴情的有钱人,又守规矩的。”鸨母劝说她,伸出三个指头,喜悦由心里笑出来,“他今日带来这么多银票,这条大鱼千万别放过了。”
阿梨淡淡一笑表示默许,轻移脚步,如扶风细柳般无声地向楼上飘动。
进入迂廊,户户房门半掩,廊内弥散开腐靡暧昧的烟尘。阿梨只顾走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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