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西令(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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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令场是开封正西的一座府邸,烙印着恶鹰与猛虎的门匾,字正腔圆地写上两个大字:西令。萧韶望着着牌匾,只觉得心生寒意。
服外有禁卫军把守,这充满黑气严苛的地方,平常百姓即使不进去,也不愿经过——从里传来的因严刑拷打而嘶吼的声音,不分昼夜。
从大门进去,再跨过几道画有鹰游虎影的铁门,就是阅读奏案的厅堂,正厅门匾上挂有“清廉风正”四个字,和外面不同的是,这大字是用玉石雕成,并用金丝镶边。
黄忠岁正翻看刑案,他左手捻着胡须,右手托着黑布包裹的纸笺,在细细揣摩着什么——若是送来黑布的笺,上面印有虎的标志,那就是皇朝派来的差事,这平庸的世道,西令的严酷郎儿,俨然成了皇室的私军。若是那黑布上印有飞鹰的标,那必然是江湖往事,只可惜天下太平,多是节哀喜乐之事需西令场的人前去祝个愿罢。
“萧儿,你面色不太好。”黄忠岁放下卷轴,用寒冷又刺骨的目光看她,在黄忠岁的手下长大,萧韶早就能正面直视这种目光。
“回大人,有要紧事相报。”萧韶捂住胸口,鸣腔内地痛使她难以再多言说几个字。若是那素衣女再追来,以自己的伤势恐怕凶多吉少,轻敌是自己的弱点。想起十几年的事,萧韶目光便游离了,好在被黄忠岁拉回正题。
“你伤势较重,有什么事改日再说。”他又拿起卷轴,使唤她去桌案拿黄郎中的令牌。黄郎中的令牌放在漆蓝的卷案桌放施刑令的竖盒里。
黄忠岁是从来不清洗令牌的。从刑场带回来的施刑令常常沾有人血,久之木制的牌早就因渗进无数人的人血而变成褐红色;而众多施刑令中就有一只绿色的医令,那是皇帝赏赐于黄忠岁。持有令牌者可得宫廷御医的就诊,而那深居宫廷的药医就是黄忠岁的弟弟,黄忠军。
萧韶是黄忠岁养大的亲信,自然可以接近他。
她拿了令牌,便退去,在后院借了匹马,回了左院。
现实里总是人声鼎沸,约莫黄昏,街头人变少了,但依旧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飞鸟晚鸣,悉数归巢,天一抹黄,孤霞和落雁一去。红念一想,今儿下午去探消息,却忘了给江月买衣服。遂进了一将要打烊的布铺,一问有无现成的衣裳,才知晓现存的样衣大多为龙门洲盟会的衣服和白师门弟子素衣,此外就是各大商贾和闺楼小姐们要下的衣服了。
无奈,红念选了几匹素白的轻纱和几样服坠就走了。路过江氏遗宅,几位衙役和白师门的人还在门口吵吵吵,约莫是衙役的人想贴封条,清理门户,而白师门的人出面阻止,还有几位身着绿衣的男女,手持不同的武器,其中不仅有白师门的长剑,还有柳叶派的细剑,武当长刀等,红念想应该是龙门洲盟会的人。
小道消息传来相关内幕:这几位人物聚集在是为此片遗地而后的用处争论,唏嘘的是:事发已三两天,江家人的尸骨还横七竖八地倒在其石狮子座口,溅射到石像、红木门、圆桩上的血也已快干涸,而其实还未得到解决——大家在意的是这块地。
孤鹜使红念想起了江月,这是他,亦是自己,本想马上回家的自己突然驻足了脚步,躲在附近的酒楼里等到天黑。约是月明星稀,红念伏在江氏大院附近的瓦楼上,瞧见成群的乌鸦纷纷进了院内,才敢断定四方的人散去。她轻身跳到围墙上,再翻进院内,四周的乌鸦又惊恐地群起向院外飞去,这一阵鸦动在静谧的黑夜显得格外明亮,待会儿定有人要过来查看一番,红念决定潦草巡视一番再带几件男性的衣物就走。
这江氏的宅子之气派。前院就有四方雕刻莲花的水池,期间又有绿阴遮蔽阳光,但如今水池子里竟是染满血浮肿的尸体,前院的尽头就是前堂,前堂大门紧锁,想到祁渊灭江氏是在夜晚,故惨象应该集中于私院内。而男子以东为储,故江月的房间应该在东边。
红念飞了过去,从房顶看,东边两座大宅,一座独立处于莲花池边,另一处密集地几小栋就安在连通前堂和左院的走廊后面,红念从瓦砖朝小屋跳去,见院里已死去的男男女女已被成堆堆放在一角,应是衙门的人早先清理过。连绵的房屋中有一屋上了锁,凭借月光,红念看到锁上已布满灰尘:江月长期住在白师门的山上,少有回家才在门把手上落了尘。
红念用匕首一挥,那锁就开了。踹门而素,所见家具都见了旧尘,红念草率打包了几样旧物。不知道拿什么好,黑夜中也分不清那些木匣子里装了什么宝贝,就都随意地都装进自己下午早已买好的布包里。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