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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人——县衙照常给周凤鸣开月银,听任他在清华观当义和团的坛主。
阚山听了连声叫好,并建议屠景操去抚慰一番。邹乃杰想陪同去凑热闹,被阚山拦住了——“咱们二人都别去,以免他怀疑咱们还把他看成下属。咱们让他以后凭坛主身份,和咱们分庭抗礼、平起平坐好了”
阚山和邹乃杰离开了县衙。阚山小声说:“咱们必须稳而又稳,不仅要瞻前,还要顾后。老佛爷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咋说都对,咋变都行。咱们却得提防:在趟浑水的时候,別把腿陷进去拔不出來。”邹乃杰听了暗想:这头老狐狸真厉害!但他嘴上却客气地说:“晚辈受教了。”
邹乃杰走近家门,心里还在想着阚山的老谋深算。彩荷披着一件红缎子面儿的斗篷接出屋,见他一付心不在肝儿上的样儿,想起了三娘最近半真半假地,咬过自己的耳朵儿:“看紧妳那个主儿——那个半老道姑很有些迷惑男人的神通。她现在虽然走了,可说不定哪天又回來搖晃蝇甩子勾他的魂儿了。”彩荷一來年轻,二來邹乃杰对她还没过新鲜劲儿,三來由于邹乃杰还没有娶大老婆,她也就还没尝到当小老婆的辛酸苦辣,所以不会隐藏、掩饰内心情绪。
邹乃杰发现她小脸冷冰冰的,便逗她说:“谁使我小宝贝儿受委屈了?说出來,本主簿把他擒來问罪。”
彩荷不但没笑,还酸渍渍地说:“我算啥宝贝儿?那穿八卦仙衣的,才是会抓人魂儿的宝贝人儿。”这话一出口儿,她便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儿,脸便红了起來。
邹乃杰并没生气,还有些喜欢她的吃醋,毫不掩饰地说:“那是没碰到妳的时候,啃口萝卜当鸭梨,逢场作戏消消火——谁告诉妳的?”
彩荷见他不藏不掖,想起了他有了自己之后,确实没有再出去打野食儿,气儿差不多都消了,又缺心少肺地答了句“三娘”。
邹乃杰听说过这个女人极为漂亮,使阚山甩了逯二姐,便在进屋后说:“这个小狐狸精,年轻轻的咋也好扯老婆舌?”
女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男人夸别的女人。彩荷听邹乃杰把三娘叫“小狐狸精”,还夸她“年轻轻”,便又來了醋劲儿,张口反驳说:“她比我大了五岁多,还算啥年轻!”
这倒使邹乃杰知道了三娘才二十三岁,“唉”地叹口长气,说:“妳干爹比她大二十七岁;她翻一番儿也还比你干爹小四岁——真委屈了她!”
彩荷吓了一大跳:他咋可怜起了她呢?今后可得防着,別让他们勾搭上了……邹乃杰却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老阚头子真有艳福”。彩荷更怕了:他眼馋干爹锅里那块饭嘎巴儿了,咋也不能让他有机会伸爪子……
从此以后,彩荷不再轻易去阚家串门儿,怕邹乃杰借口找自己迈进那个门坎儿。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七。1。
七。1。七。1。谷璧也听说周凤鸣当上了义和团的坛主,收徒传法的风刮得直冒烟。谷璧又气又恼:自己为教会招兵买马,难得像老深井里捞绣花针,撅屁股忙了三春八夏,常常落个两只爪子空空的,连个人毛儿都没抓挠到手。而周凤鸣扩大义和团,容易得像坨子上头儿搂柴火,拽大耙走几个來回儿,就能装一车了。谷壁更担心周凤鸣把耙子伸进教堂來,把那些三心二意的教友给攉弄走……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四平教区來了信儿,叫白劳德和谷璧马上动身去报到。原來主教收到了大使馆的通报,说各地义和团风起云涌,矛头对着各地教堂。主教决定水没來先垒坝,训练骨干,组织护教队。白劳德这个老海盗,被任命为教官;谷璧是学员,要在七天内学会使用火器。
谷璧临走时给王二吹留下了一笔钱,叫他放手收牛驴,“将来赶到边里卖了”;为了避免再挨告,还叫他“在县城外选个背静地方,租个小院儿,把收的牛放在那圪塔儿,雇一两个人看着”。
王二吹一直没忘记刘摸点儿的好处:当初若不是刘摸点儿提醒自己“你小嫂子可是一付好牌”,自己可能傻了巴叽错过了机会。所以他心里是把刘摸点儿当大红媒的。谷璧一留下租个小院儿的事儿,他就想到了刘摸点儿:家在县城南二十多里的三台楼,小院儿虽然破些儿,妨碍不了拴牛。谷璧走后,他便提溜儿了三斤熟牛肉、两瓶老白干,去刘摸点儿家串门儿;不仅租下了那个破院儿,还雇下连刘摸点儿共三个看牛赶牛的。
谷璧在四平学得十分卖力气,得到了一套洋服的奖励。学习结束,谷壁带回來五长一短六支洋枪。他穿上洋服,把短枪斜插到扎裤子的皮带上,显得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