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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两一队,本来要将老人家带走做民夫,被陈翻译好声好气拦了下来,继而一家家闯进去,从米缸到床铺翻个底朝天。收获颇丰,除了陈翻译交代过的胡家主屋,大家都遭了秧,整个村子鸡飞狗跳,闹得不可开交。
苏铁拉着陈翻译站在胡家主屋外头说话,一边紧盯着鬼子的情况,陈翻译笑道:“别担心,即使是皇军,他们这些当兵的也不容易,他们出来也没有白跑的道理。我早就说了。这里是胡先生和苏医生的家。动粗大大的不好!”
苏铁敷衍着应了一声,担心胡十娭毑那个烈性子会闹。赶紧往邻近那间屋子跑,看到毛坨将胡十娭毑抱得死紧,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冷冷道:“你想害死全村,就拿刀上去给人当靶子,自己先被戳成蜂窝!”
毛坨知道利害,抱得更紧,呜呜直哭,胡十娭毑也是一时被怒火蒙了心,很快平静下来,软软坐在门槛上,又迅速被毛坨拉进屋子里。
苏铁朝毛坨比个手势,示意千万不能出去,关紧房门转身就走,听到坪里一声惨叫,惊得魂飞魄散,飞扑而出。
“疯婆子!疯婆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陈翻译捂着额头,一边躲避胡三娭毑疯狂地追打,一边痛骂,胡三娭毑满头白发飘散,眼睛瞪得铜铃一般,面目无比狰狞。
松本和两个卫兵率先冲出来,身后跟着满脸恐慌的胡大爹和胡长泰,胡三娭毑见到鬼子,眼睛红得似要喷血,抄起棍子疯狂地扑来,松本并不躲避,眉头拧成一条线,手一直按在腰间,而他身后地卫兵早就端着枪瞄准,松本瞥见浑身颤抖的胡大爹,嘴角一勾,微微抬手,两人又同时把枪放下来。
薛平秋和苏铁几乎同时扑上去,同时夺过胡三娭毑手里的棍子,为了棍子两人还发生了小小的争抢,面面相觑一阵,同时松手,棍子哐当掉在地上,苏铁缓缓拾起,当着松本的面折断扔开,大步流星钻进堂屋,端起茶盘里一杯喷香的芝麻豆子茶,也不管烫不烫,一口喝了下去,呛得咳声如雷。
薛平秋制住胡三娭毑,连声道:“她是个疯子,她是个疯子,疯了好多年了……”
“滚开!”陈翻译追上来一脚踢开他,将两人一起踢倒在地,又追上来一连踢了她好几脚,他穿的是皮靴子,一脚下去只听身体地闷响,一群女人全都哭了出来,捂着孩子的眼睛,再也无人敢看。
胡三娭毑在地上滚出老远,惨嚎震天,根本爬不起来了。陈翻译仍然不解恨,飞起一脚,正中她的心窝,见她吐了一大口血,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心里算是畅快些许,拍拍手冲胡长泰喝道:“这次是碰到我,要是打了皇军,你们全村人的命都不够抵!”
胡长泰唯唯诺诺,哪里还敢做声,胡大爹横下心来,厉声道:“长泰,胡汪氏打伤客人,恶意挑起干戈,胡家容不得这种女人,动家法!”
松本眉头一挑,悄悄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看好戏,陈翻译连忙乐呵呵来跟他解释什么叫家法,松本连连点头,笑得无比开怀。
无人应对,胡长泰匆忙转身,被胡大爹一烟袋锅子敲在后脑勺。胡大娭毑扑通跪下,明知无法讨饶,旁人怎么拖怎么劝都不肯起身。
晕厥过去的胡三娭毑终于醒过来,一改往日的恍惚之态,朝胡大娭毑遥遥lou出笑容,继而将目光挪开,从人们脸上一一扫过,继而从屋舍到山峦,从山峦到白塘,从白塘又转到金色的田野,重又回到屋后的巍巍高山,便一直定在那里。
那里,是墓园地位置,有她的所有亲人。她吐了口血,长长透了口气,似终于从重重困厄中解拖。
第十二章 **三十三年八月八ri(4)
无人应对,胡长泰匆忙转身,被胡大爹一烟袋锅子敲在后脑勺,再也不敢动弹。胡大娭毑扑通跪下,明知无法讨饶,旁人怎么拖怎么劝都不肯起身。
晕厥过去的胡三娭毑终于醒过来,一改往日的恍惚之态,朝胡大娭毑遥遥lou出笑容,继而将目光挪开,从人们脸上一一扫过,继而从屋舍到闪耀着金光的山峦,从山峦到清幽的白塘,从白塘又转到金色的田野,重又回到屋后的巍巍高山,便一直定在那里。
那里,是墓园的位置,有她的所有亲人。她吐了口血,长长透了口气,似终于从重重困厄中解拖。
胡大爹疾步走到祠堂,因为太过恐惧,实在没办法进去,在门口拜了拜,大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将胡汪氏捆起来,赶紧活埋!活埋!”
两个老长工终于挪动脚步,一人在胡三娭毑鼻下探了探,差点嚎啕出声,这哪里还用动家法,耽搁一会就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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