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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存继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顺手把葡萄抛到嘴里,只叹道:“哎……说真的,我和北堂朝同是天家子嗣,呼风唤雨,说来我也应当是很懂得他心思的人。可是怪了,我怎么就瞅着他对你那么别扭……”
“哪儿别扭?”季华鸢一个激灵问过去。
“嗯……说不好……”晏存继翻眼望着房梁,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咂巴砸巴嘴,慢悠悠地说道:“他对你好,是真的,但总觉得……嗯……飘……对,飘……”
季华鸢心里的弦嘣地一声响,他几乎下意识就要追问出口,然而他忍住了,他只是盯着晏存继,许久,略带僵硬地摇了摇头:“你少挑拨离间了,我和他好得很,有什么奇怪的!”他说着,霍地站起身:“与其在这里胡诌我和北堂朝的事,你倒不如快些做计划,早点扫了你那家贼回西亭去!”季华鸢说罢,突然之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怒气,转身抬脚就走。他虎虎生风地往外走了两步,没听晏存继追上来,却忽然听身后的男人突然低声叹了口气,说道:“你若心里真的没有思量,又何必这么大的反应。”
季华鸢猛地站住脚,他背对着晏存继,忽然感到殿内的过堂风从脚底呼呼地刮过。季华鸢突然回过身来,他看着晏存继:“没错,我心里是有思量。但也用不着你,过来和我说这些!晏存继,你不要自以为了解我,就能拿捏得了我,告诉你,永远都不可能!”
晏存继看着季华鸢,那双黑鹰一般的双眸闪烁着让人看不透的光。许久,晏存继低叹一声:“我不过是随口几句话,你又何必如此防备我。算了,我们不说这个,过来坐吧……你现在出去,又能干什么?”
“左右不必受你蛊惑。”
“呵……你心若坚定,谁又能凭三言两语蛊惑得了你?”晏存继尖锐地反问,他问完这一句,面上却又松下来,他又一次拍了拍身边的床铺:“我不是为了蛊惑你,只是我和北堂朝同时作为上位者,他的心思,我总是能看到一些你不容易看透的地方。你若是肯听,我便权当与你闲话几句,信不信,随你。”
季华鸢半饷没说话,过了一会,他才慢慢地走回到凳子前坐了,却依旧用非常警醒的目光打量着晏存继。晏存继也不在意,只是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凡人必有逆鳞。你现在觉得他对你百般忍让、千般理解,终不过只因为你没有触到他那片逆鳞罢了。不过说实话,北堂朝这样站在权势最高处的男人——又相貌不凡,文韬武略……即便是你没有触他逆鳞,他能对你宽容怜爱到如此地步,已经是很难得了。你,也没什么好不知足。”
季华鸢点点头,又摇头:“我只想听你说,你觉得他的逆鳞是什么?”
晏存继嗨了一声:“这让我上哪儿知道去。谁没有点自己的禁忌,逆鳞这东西,也没个标准和底线。说不准他是固执的爱国派,能宠你上天,却不允许你说南怀半个不好。又或许他有什么隐秘的恋兄癖,哪天你俩躺在床上,你随口说一句觉得北堂治的眉毛不好看,他就受不了了……又或许,根本就没这么复杂,说不定他就只是单纯地受不了别人睡觉磨牙都不好说……”晏存继说到这,自己忍不住哈哈笑了:“对对对,说不定你哪天睡觉中放了个屁,他第二天就蹬了你。”
季华鸢黑着脸看他自娱自乐,突然觉得自己方才是不是真的小题大做了。这个人哪像是要蛊惑人心的,他简直就是在闲扯淡。就像是一个人给你盛上来一个精致的巨大的纯银罩子,你怀着一颗忐忑的警惕的期待的心将盖子揭开——里面赫然盖着一碗大酱。这人,不是素来最喜欢这么作弄别人的吗?
季华鸢叹口气:“随便你怎么说吧,我真是懒得理你了。”
晏存继自己乐了半天,突然抖了抖眉从床上下来了,挤眉弄眼地说道:“别光让我自己乐呵啊,我们逃了宴席,何不去做点有意思的事?”
“你又要作什么幺蛾子?”季华鸢止不住地皱眉。
晏存继轻咳了几声,压低声音道:“你别告诉我——北堂朝母后的卿云殿,你没有动过想去一探究竟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逆鳞(二)
季华鸢心里咯噔一声,然而他面色却犹豫了一下,皱眉道:“卿云殿是禁宫,有重兵把守。擅闯者……”
“擅闯者按宫规处置。”晏存继不耐烦地点着头替他说完了这句话,嗤笑一声:“怎么?那几个总兵台的怂包,就能挡得住你身轻若鸿的华鸢公子了?”
“不是拦不拦得住的问题。”季华鸢严肃地看着他:“而是,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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