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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王可以走了。”
北堂朝只觉得那股火在心里拱啊拱啊,几乎就要喷薄而发,但他低眼扫着季华鸢身上的伤,终于是忍住了,只从牙缝间基础一个字:“好!”
季华鸢嘲讽地嗤笑一声:“不送。”
北堂朝怒气冲冲地转身,砰地一声甩上浴房的门,殿门也没得幸免,同样被咣的一声撞在门框里。
季华鸢直挺挺地站在潮湿闷热的浴房,脑袋里咚咚咚的像是有人在擂鼓。他闭眼听北堂朝怒气冲冲的步子渐渐远去,回过身来扑通一声直接跳进了温泉池子里,将自己整个人沉进温泉水中,什么也不愿去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画心
醒来的时候还是清晨,季华鸢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无奈地想起昨晚睡前忘了在屋子里放些水。深秋的山脚下,气候还是非常干燥的。季华鸢叹着气坐起身子,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浑身都软了。他揉着自己的肩膀走到桌边倒水喝,一偏头,却看见压在门缝底下叠起来的纸条。
季华鸢瞬间警觉,他悄无声息地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一道缝隙向外看去。空旷的殿院格外安静,只有零星的鸟叫声,一草一木皆在安睡。昨夜整个行宫的人都在狂欢,哪有人会醒的这么早。季华鸢心知不会找到什么,便只能叹口气,走回桌子前先喝了一杯水,然后才捡起那张纸条展开。
上面只有一个字:快。
季华鸢叹气,这是三叔不满意他拖拉了,要他快些去勾晏存继。季华鸢头疼地揉着自己的鼻梁,他倒是无所谓快慢,和晏存继说一声叫他配合便是了。只不过,这种事情总也要去和北堂朝解释一句,要不然,他又要……季华鸢想到这,突然心烦意乱地摇了摇头,他现在和北堂朝正吵得僵,现在过去告诉他“我要佯装着与晏存继交好了”,那不是找事吗?
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局,很简单一件事,却因为各方面掣肘而怎么做都不好……季华鸢一边烦乱地将纸条撕碎处理掉,一边暗骂,该死,总兵台的人是干什么吃的?那么严防死守,还是让不该进来的人进来了。
季华鸢索性走到窗边将两扇窗户全都推开,使劲呼吸一口清冷肃杀的晨风。站在这里可以看见万里青山绵延,可以听见母渡江水流的声音,季华鸢看着天高地远,想:再快一些、再等等,让他把这些麻烦事都了结……
即便他嘴上再气,他却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是什么。他想和他好好在一起,再也没有那些身世的苦扰。他要把这段最难熬的日子熬过去。
季华鸢骗了三叔,他投靠三叔的唯一要求,就是要三叔帮他从晏存继手里保下北堂朝一命。而晏存继,其实也早就答应了他只清理门户、不动北堂朝。这两重保险下,季华鸢却仍旧不可能相信任何一人,他,还有自己的算计在里面。
季华鸢换了一身利索衣裳,从带来的行李底下抽出一捆盘曲起来的细韧的天盘丝收进袖中,而后不惊动任何人地往马场外走去。
行宫里的人直到近午时才纷纷起身,北堂治昨夜纵兴饮酒有些过量,便没有召大家一起用膳,只吩咐厨房准备些精致的粥点各殿送下去。约见赵先生的时间是午后,北堂朝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门去。赵先生今日要讲评书画,北堂治特意为他们安排了一处空旷光线好的凉殿,北堂朝过去的时候,李画江已经收拾好了画具老老实实地等着了。他一偏头,却意外地发现季华鸢的座位还空着,而晏存继打着哈欠不请自来,随手转着季华鸢桌上的毛笔。
北堂朝皱了皱眉:“王储怎么过来了?”
“讲评书画而已,又不是练兵点将,还怕我来观摩观摩?”晏存继笑道。
北堂朝叹口气:“你当然可以加入,本王只是不知道,王储居然对这个还有兴趣。”
晏存继笑着拾起季华鸢专用的狼毫在唇边一吻,挑衅地看着北堂朝:“美人芳泽无处不在,本殿愿意追寻之。”
北堂朝眉头一跳,却没说什么。经过昨晚的事,他对晏存继的容忍力又上了一个台阶。北堂朝皱着眉看了看季华鸢还空着的坐席:“他呢?”
“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了人,我还道他是找你去了……你俩昨晚,还快活着?”
北堂朝闻言不知是什么心态,竟然刻意收敛了不满的神色,反而露出几分云淡风轻的自得来,只张口道:“好得很。”他说完这一句,没给晏存继半点追问的机会,直接走到李画江上首自己的坐席前坐了,低声道:“南怀师者为尊,安安静静等先生吧。”
到了约定的时间,赵老先生准时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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