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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往外走,看着季华鸢在晏存继怀里,先是眼前一亮,而后又皱起了眉:“王储这是?”
晏存继笑嘻嘻地挤着眼:“早就跟您说他早晚会跟我,瞧着瞧着,从了!”
季华鸢忍气忍到胃痛,他狠狠瞪了晏存继一眼,从他怀里挣出来,将珊瑚簪子从怀中掏出来在老头眼前晃了一下。那老头眼中明显地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季华鸢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神色:“我只问您一句,听您上次话里话外的意思,您可与我有任何血亲关系?”
老头一愣,眼里一闪而逝的兴奋却没有逃过季华鸢的眼睛,他微微颤抖着手臂,眼眶转眼湿润:“孩子,你是如何想开的?我是你娘的表叔,你爹的师傅啊!”
晏存继撇给季华鸢一个眼色,意味深长。季华鸢沉沉地叹了口气:“原本我还不觉得,上次回去后,翟墨偶然提起我与你下颌轮廓很像,我又想起你说的那些话,这才明白。我曾以为自己在世间孤苦无依,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位血亲!”
老头看着他:“那么你今天来……”
季华鸢摩挲着晏存继给他的簪子,眼中的凶狠和绝决让人望而心颤。他语声铿锵,一字一字如暴雨掷地,似含血而吐,连晏存继都被震住了。
“北堂朝杀我父亲,我十年来竟认贼为亲,如今心意已决!我有您这位亲人,您肯将娘留给我的军队归还于我,我必将好好利用,叫北堂朝,血债血偿!”
“好!”老头面上振奋的神色几乎掩不住,他握住季华鸢的肩膀,一时间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晏存继在边上看着这一切,突然笑了,对三叔道:“怎么样三叔?正主归来,你我二人一同辅佐他功成,如此可好?”
三叔审视的眼光看过来,晏存继却只将视线放在季华鸢身上。他的目光中带着那样分明的爱恋和痴迷,半分假也掺不得。三叔叹口气:“殿下,老臣想不到,您竟然真的肯。”
晏存继低叹一声,似是出了神,抬手拂起季华鸢垂在鬓边的一缕青丝,低语呢喃道:“他和她,长得真像,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晏小贱的困境(三)
季华鸢知道,初次碰头,三叔即便再兴奋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他。这个老头能在晏存继手下斡旋十年,必有极深的城府。好在季华鸢借着亲娘的便宜,首先就有一个可信可拿捏的身份,又有当年与北堂朝两年决裂做铺垫,能够帮助他尽快取得老头的信任。
季华鸢和老头谈妥下次见面的时间时,晏存继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推说道:“南皇明天中午邀我吃全羊宴,我就不来了。铁狼军那些个条条框框,烦得很,你和他说就行了。”
老头当然乐意,他需要大量的和季华鸢独处的机会。季华鸢知道晏存继存心避嫌、好让自己尽快获取老头的信任,便也点头应允。他注意到,晏存继在老头面前虽然不似平时演技做作夸张,但绝对是又拔高了一个层次的。举手投足间那种懒散纨绔之态,若不是季华鸢知道晏存继是什么样的人,几乎也要被迷惑了。
回去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午饭的时候,晏存继却硬是拉季华鸢在一家小饭馆陪他吃饭。这人吃饭倒是不挑,有酒有肉有咸淡就好,季华鸢有些嫌恶桌上的油腻,几乎没有动筷,只是看着晏存继就着米饭一块一块地啃排骨,原本卖相极丑的排骨让他吃得好像香到了极点。
晏存继抬头间,看见季华鸢脸上说不出是惊叹还是嫌弃的表情,满不在乎地拿袖子擦了擦嘴,笑道:“怎么,我这吃相吓着你了?”他一边说着,见季华鸢一筷不动,撇一撇嘴,将季华鸢眼前的那盘麻婆豆腐端起来,用筷子往碗里拨,厚厚一层堆在米饭上,晏存继埋头吃得很香,含含糊糊地嘀咕:“你自己说自己早饭没吃,午饭被我搅了,跟我折腾一天,你不饿吗?”
季华鸢摇头,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你平时吃东西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晏存继随便一抹脸:“乔装呢,谁认识我啊,还不让我好好吃一顿饭。”
季华鸢吓了一跳:“你平时没人的时候一直都这么吃饭?”
“当然了。”晏存继理所应当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这么吃怎么吃?以为吃你们南皇的宴席呐?吃一口赞三句,本来就饿着肚子去,一顿饭下来饿成鬼了。”
“可是……”季华鸢还是不解。
晏存继继续低头吃着饭,动作却突然慢了下来,他咽下嘴里的东西,淡淡道:“我和北堂朝不一样,他从小锦衣玉食,先皇手心里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