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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生而遭弃,命如浮萍。
他知道,在漫长二十五年岁月里遇到的一切之中,他最喜欢北堂朝、只喜欢北堂朝。有的时候他甚至会厌恶自己,但他却是那样虔诚地爱着他、依赖着他。即便是分离的岁月,他也靠重逢的信念度日。
季华鸢的情绪突然变得非常饱满,他将一大碗豆浆喝得干干净净,心想,只求这次平安过关,等这一遭过去了就老老实实地训练,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忘干净,管他什么叔伯娘舅,只要他们不出来打扰,日子一切照旧。
可是有时候,天就是这样不遂人愿。季华鸢没有等到北堂王府的动静,松下一口气回到东门,却等到了面沉等待的翟墨。
翟墨负手直立,面无表情地问道:“回来了?”
季华鸢压下心中些许的不安,点头:“嗯。老师呢?”
“今天你跟着我。”
“噢。”季华鸢嘀咕了一声,松下一口气,却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他跟着翟墨回到暗影云天的那间训练房,房间里依旧光线晦暗,翟墨在空地中间坐下,拍拍身边:“坐。”
季华鸢坐下。翟墨没有看他,目光投到远处幽暗的角落里,缓缓开口:“你昨晚,没有回王府。”
季华鸢顿时僵住,冷汗密密麻麻地爬上脊背,他牵强地笑了笑:“什么?”
翟墨叹了口气:“昨晚我回到东门才知道,王爷被传召入宫处理公务,彻夜未归。”
季华鸢整个人呆在地,千算万算,他竟然没有料到北堂朝压根不在王府。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翟墨却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膝盖,道:“别紧张,我今早已经请过安了,暂时替你瞒了。”
季华鸢松下一口气,却更加疑惑,他侧过头看着翟墨的侧脸,翟墨依旧不看他,只是淡淡开口:“先说说吧,昨天的老房子,看出了什么问题。”
季华鸢已经明白今天这场谈话轻松不了了,好在翟墨似乎的确没有告诉北堂朝的意头,季华鸢便索性放宽了心。他将长腿伸展,回忆了一下,说道:“他们生活邋遢,却穿着整洁。砍柴捕猎为生的人没有柴刀猎具。饭厅的凳子只有三个,老头房里的凳子只有一个,可见屋里根本没有过什么女主人。”
翟墨点头:“还有呢?”
季华鸢想了一下,又道:“两个儿子太沉默,反常的压抑。”
翟墨点头:“还有呢?”
“还有……”季华鸢有些愣住了,他仔细思索,却无奈一时间当真想不出什么别的,便只能摇摇头。翟墨宽慰地一笑,道:“你说的都对,但不是最重要的。他们出了一个大纰漏。”
“什么?”
“是老头。”翟墨轻声说道:“我们叩门,出来应门的竟然是老头。先别说那两个儿子看起来寡言孝顺,这种碎腿活不应该叫父亲来做。单说那老头的主卧房距门口最远,怎么说,也轮不到他来应门。”
季华鸢愣住了:“你一开始就知道不对?”
翟墨点头:“我们本就几乎确定这里有猫腻,这种情况下,稍有一点不合常理的地方就是不对。但我不说破,不仅是因为知道他们早有防备,更是为了你。”
“我?”
翟墨点头,终于回过头来打量着季华鸢,轻轻笑:“你难道就不觉得,那老头面部的轮廓,也和你太像了些吗?下巴这里……”他说着,在自己下颌上比划了一下:“简直是一模一样。”
季华鸢怔怔地看着翟墨,对面的那双眼睛中带着一丝了然的包容。翟墨揉了揉他的头,带着如兄长般的怜爱,他低叹一声:“我知道,厨房里他大概和你说了什么。我也知道,他没准真的和你有上一层或近或远的血亲关系。但是,无论他是谁,甚至无论你是谁,你现在是王爷心上捧着的人,也是贴身影卫。东门四大武师,都把你捧在手心里,王爷就更不必说。很多时候,你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明明是人人都有的东西你也没有,但是其实你也有着很多人都没有的。人生大抵如此,取舍之间孰重孰轻,我只想说,你要慎重行事。”
季华鸢鼻子一酸:“翟墨……”
翟墨笑,笑容格外宽厚:“和朱雀他们一起叫一声墨哥吧,你现在是东门人,跟我混的,叫一声哥,以后罩着你。”
季华鸢扑地一声笑出来:“以后北堂朝又发火,你也能罩我吗?”
翟墨表情严肃:“实在罩不住,也能帮你早超生。王爷要是气急了打你板子,我能给你轻点。”
季华鸢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头却慢慢低下去。他看着地面,眼眶红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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