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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硕大无朋的地下世界一旦移动起来,破坏力是极强的,魔族在这段期间内都会滞留于魔界,因为魔界外围的结界坚实可靠,保护整个魔界在移动过程中不受伤害,先前隐村也随着魔界一起迁移,但因为它本身附着女娲的结界和离火的保护,也并未因为空间转移被挤压成齑粉,然而这一刻,谁都知道的——女娲的结界被完全粉碎,离火的保护也失去了力量,此时魔界稍加一动,这个依附在魔界之外的一叶扁舟,就怕是注定逃不去粉身碎骨的命运了。
凌宿自然也深知如此,他眸色一暗,转头对莫邪说:“没时间了,这里很快就要面临灭顶之灾,带着他们回到魔界去!”
这是不用凌宿再说第二遍的,魔界的君王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虽然这该做和不该做之间杵着一把刀,刀刃尖尖,割伤的只有他一个,但是他明白,王既然有高于一切的权力,就是因为在必要的时候,王会把子民的一切都置于自己之前。
灵咒结起,惊慌失措的妖魔们脚下纷纷卷起一道道暗紫色的火舌,那火舌舔舐着燃烧,越来越旺,最终火舌裹卷了他们,吞没了他们,他们在那火焰中被魔君的保护咒术带着传送到魔界,传送到安全的地方。
最终这里只剩下凌宿和莫邪,此时隐村的砖瓦已经开始大片大片落下,大地的振颤如同最无情的逼迫,莫邪没有挪动脚步,他那么渴望地看着那个孤独而立的青年,俊秀的脸庞,熟悉的目光——
那个青年对他说:“我王,你快走吧。”
凌宿走不了,这是无启族的宿命,和隐村一样,从和天道背道而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粉身碎骨的命运。
凌宿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真相莫邪知道,他接受了,可是接受是接受,他仍旧在这一刻面对不了,释怀不了——
他想再最后看看他,哪怕只是一缕幻影,哪怕是虚假的安慰,也好。
哪怕这几百年的寻找和痴心等待,不过换来只字片语,连一盏温茶冷透的时间都不到,也好。
只要是凌宿,只要有一分,有一秒。天长地久不可求,于是只要有他,哪怕下一秒沧桑尽换……也好。
有他,都是好的。
都好……
凌宿自知若是再不绝莫邪心中所念,只怕迟了,莫邪会和他一同与隐村灭亡。于是他狠下心,竟转过身朝着隐村深处走去,莫邪在后面喊着他的名字,想追上去让他停下来,然而这是他的故土,他的灵力凌驾于莫邪之上。
他催动阵法阻止了莫邪的脚步,他不知道身后的魔君此时此刻究竟是怎么样的神情,他没有回头去看,若是看了,他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朝着永恒的灰飞烟灭走下去。
那个属于隐村的地狱里,他们将不能超生,而莫邪……不该陪着他一同走向毁灭。
他明白。
于是这片沉寂了千年,却在恢复灵动不消片刻就走向毁灭的隐村,终于在莫邪的视野里渐渐模糊,紫色的空间传送焰火也终究裹卷了莫邪的双脚,慢慢地,把他也包裹起来,和凌宿为了救他而最后施用的法咒一起,那样熟悉温暖的灵气,温和却坚定,就像此刻那个渐行渐远的孤寂的身影……
莫邪在不断上升的火焰中看着古朴的房屋分崩离析,山石崩裂,大地的腹腔发出喑哑的嘶吼和咆哮,这个仿佛被诅咒的,从来没有因为那传说中的永生而带来丝毫福祉的村落,和那个安静地走远在他行将销毁的家乡故土上的白衣青年,便在这一刻,结成了莫邪胸腔里一道再也不可能愈合的疤痕。
第 68 章
回到魔界后,一切都归为平静,离火的事情就好像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梦,对于大部分的旁观者而言,从这场梦里醒来就如同每一个清晨被晶莹剔透的初曦唤醒般,并非难事,然而他们中的几个,却仍没有摆脱这场梦的延续。
比如莫邪。
魔君的宫殿庄严而恢宏,他一直都是勤于政务的君王,然而此时宫殿正门紧闭,叠压的公文被颇具眼色的侍从一一压下,却又怕有紧急的延误了,便送与了魔界高级官员议事的黑虺晶宫令众魔裁议。
有猜测说,莫邪心伤难平复,在魔宫内以酒浇愁,闭门不出。
莫邪的近卫对这种大不敬的揣测只有一句评价:能说出这句话的魔,入魔时间绝对没超过一千年。
说直白了,就是你丫根本就对莫邪没了解!
莫邪是个什么样的秉性?他是情种,执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