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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沉默一会儿,来回打量着唐奈,从五官到脚上穿的鞋,然后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道:“是我太好奇了,这是你们的私事,不方便说就算了吧。呵呵。”
唐奈听着她的笑声顿觉一阵恶寒,那女人却好像没发现,自顾自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洋葱,跟顾小哥是旧识。”
“呃……幸会。我叫唐奈……”唐奈礼节性地和她点了点头。
洋葱继续毫不掩饰地上上打量着他,笑得更诡异了,半天才说道:“那你稍微在外面坐一会儿,我这就去里面帮你办证,对了,照片带了吗?”
“啊……带了。”唐奈从口袋里摸出顾陵交给他的U盘,递给洋葱。
洋葱接了过来,然后转身进了工作间。
唐奈闲着无聊,就在外面一张老红木挂灯椅上坐下来,他仔细环顾了一下店内的陈设,发现店主真的很懒,很多东西上都积了灰,她也没有打扫,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很难提起人欣赏的兴趣。不过有个香樟木雕倒是吸引了唐奈的眼球——
那是个笔法很拙劣的木雕,刻的东西杂糅一团,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唐奈还是发现在木雕的中间,有一个表达五官正在融化的人物形象,看上去竟然雕的是“旱伯”。
唐奈蓦地一凛,他不知道这家店里为什么会有这种木雕,他对旱伯这东西还是非常阴影,尤其是旱伯变成过姐夫之后,他对它们就更加厌恶。
记得那个被姐夫拧断脑袋的旱伯死前曾经对姐夫说过——说什么“你跟我一样,也是怪物……不,是连我都不如……”他对此有些疑惑,但一方面他又确定姐夫肯定是个凡人,即使再怎么强悍,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
姐姐就是因为嫁给了凡人才被妖界逼迫成这个样子,妖力全失,元气大伤。如果说顾陵不是人,是怪物,那妖界为什么会浑然不觉呢?
所以唐奈把这件事归咎为旱伯死前的胡言乱语,或是离间他们关系的最后报复手段。
唐奈想,如果自己不是妖怪,而是一个普通人,很可能会因为旱伯的这句话对顾陵心怀恐惧,慢慢疏远他,和他产生分歧。
这些死在火海中的人,心里究竟有多少怨恨,只怕是不得而知了。变成了鬼,还要继续为非作歹,别人的血泪就是他们杯中的美酒。
……真恶心。
唐奈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过了好久,洋葱终于拎着一个塑料袋子从里面转了出来,她把袋子递给唐奈,然后道:“证件都在,U盘也给你放在里面,顾小哥派来的人,我这里给优惠,你象征性地给个二十就好了。”
唐奈付了钱,和她告别的时候,他有些想问她那副木雕的来历,但是又怕三两句话说不清楚,干脆作罢了。
洋葱送客出门,倚在店门口,将抽了一半的烟夹在指缝里,随意地朝唐奈挥了挥手,道:“Bye~小帅哥,再见啦。”
“呃……再见。”唐奈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拎着袋子走出了店门。
洋葱在他身后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她紧了紧冬衣,说道:“……果然是风水轮流转,没有想到昔日的妖界贵族唐家,竟然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呵呵,唐奈啊唐奈,你当真是,可怜极了。”
唐奈回到家的时候,顾陵正坐在洒满阳光的阳台地板上,一堆棕褐色的牛皮纸散落在他脚边,他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里的地图看,被光线晕染成浅褐色的细碎头发垂在耳廓边,一只手拿着笔涂涂改改。
“姐夫,我回来了。”唐奈和他打了声招呼,顾陵只是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笔又在纸面上交叉着打了个标记。
“你在看什么?”唐奈凑过去,站在顾陵身后,弯着腰问。
“狮窟遗址图。”顾陵说,“是我们这次的目的地,在轮台到库车之间的一片干旱死亡区。”
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自己即将要乘着大巴开开心心地来个千岛湖三日游似的。
“去哪里干什么?”唐奈问。
“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顾陵顿了片刻,然后淡淡道:“和你没关系。”
唐奈气噎于胸,怎么又是这句话!他就不能来些别的托辞吗?!唐奈自上而下瞪着顾陵的头顶,柔软服帖的头发被强烈的光线反折得很刺眼,那是一种几乎不近人情的黑色。
顾陵一边继续研究着图纸,一边心不在焉地和唐奈说:“证件放在桌上,你去休息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