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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白衣男子
抬眸,成荫垂柳下,一个白麻衣衫的男子沿着光滑的石板路轻缓的走来。
晏亭微抬起眼看着那男子由远及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清楚,直到男子在她面前三步开外站定,晏亭才找到了那让她觉得怪异的地方——这白麻衣衫的男子竟目不能视。
男子脸上带着温雅的笑,这男子虽生得不是极其的俊美,可第一眼看了便令人移不开眼光,禁不住还想再看上一看。
算来倒是和睿王不分轩轾的样貌,那睿王本生得一张好看的脸,就算那馈赠臣子养颜之物不过是随意而为,没有她胡乱猜测那等意思,可睿王她见过一次,也便再也没有兴趣看上他一看了,反倒是眼前的男子,再次回眸,细端量,如盛夏里的冰水,沁人心脾。
“上大夫,鹤先生命我前来为您引路。”
晏亭还在自己的心绪中游移,听男子的话之后,觉得好像一盆凉水兜头淋下,竟打了个激灵,然后那本是沁心凉的舒服便成了滚油的煎熬——那人当真的过分,竟派了个瞎子给她引路,啥意思?
晏亭久未回声,失明的男子轻声笑道:“来此的客人多半都是由我招待的,除非我不在府中。”
听闻男子温和的话,晏亭禁不住再次抬头,她想若是身后没有曾貹乙和晏忠在场,她或许会伸出手在这男子眼前晃上他一晃的。
男子对准晏亭的方向温和的笑点头之后,便转身沿着来时的路从容的迈开了步子,晏亭看着男子的背影,想着若不是他那双眼没有焦距,她是万万会拿他是个瞎子看——这人目不能视,却是能准确的找到她的位置,苍双鹤那人没听说是个瞎子,反倒不拿正眼瞧她,她宁肯猜想,其实苍双鹤也不是个正常人!
回头看看曾貹乙,见他抱剑若有所思的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轻声问道:“你知此人?”
晏亭是轻压了声,曾貹乙却并不同她一样小心,朗声道:“曾有个故人同他一般模样。”
前头带路的男子听了曾貹乙的话只微微顿了一下脚步,又恢复如常。
晏亭看着曾貹乙,撇着道:“既是故人为何不打个招呼?”
曾貹乙笑道:“我那故人,从来不笑。”
晏亭微愣,曾貹乙轻笑道:“苍双府中的总侍,名叫别夕。”
轻喃着曾貹乙说得名字,晏亭点头,见别夕已经走远,不禁小跑几步跟了过去,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仆人!
不管她的步调是怎样的,别夕始终是一样的速度。
晏亭微微侧过脸看着那男子,却不料也才两眼,便听别夕轻笑道:“这路虽平,可也需看着走。”
听闻此话,晏亭仓惶的别过了头去,却在转头之后复又转了过来,终究忍忍不住,小心的试探道:“你当真瞧不见?”
男子微微偏着头笑问道:“上大夫可认为我瞧得见?”
晏亭复又沉默,别夕也不多做解释,路随河道走,转个缓弯,便见了这条青石板路的尽头——苍双府。
苍双鹤的宅子与晏亭想象中还是有些不同的,本以为睿王这般劳师动众的给苍双鹤铺路,那宅子指不定多么的富丽辉煌,如今见了,竟寻常到好像这大梁城内普通的大户人家,青砖绿瓦,并不出奇。
大门就在眼前,失明男子却站定了脚步,回身对跟在晏亭身后的曾貹乙和晏忠说道:“先生吩咐,上大夫进了我苍双府,自是比大央境内任何地方都要安全,二位不必担心。”
晏忠愕然的瞪大了眼,曾貹乙却是抱剑等着晏亭回话。
晏亭看了二人的表现,抬眼看着苍双府门,笑道:“你二人自管离去便好,两个时辰后过来寻我。”
得了晏亭的命令,晏忠和曾貹乙并不多话,转身回到马车上,别夕那话不错,若是苍双府里都不安全,那么大央境内,也便找不出安全的地方了。
门内门外,竟是两样景致,晏亭站定了脚步,对依然走着的别夕说道:“却是未曾想过,你那主人,还是个喜欢犯桃花的主儿!”
说话之时,别夕竟如常人一般把自己的脸对上了晏亭,晏亭话中夹刺,别夕却不恼她,轻笑道:“这里的桃花皆是我植的,曾听过有那么一处美妙的地方,高山流水,粉红堆云,我尚未有机会去过,便希望着把那景致搬到这里,如今走在这园子里,感觉十分的畅然,至于先生喜好什么,也是我想知道的。”
看着别夕,晏亭喃喃道:“你很不同。”
“除了这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