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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啦?!再背一遍给我听!”尤尤挤挤眉毛,努力克服浓重眼妆带来的酸涩:“一不许和客人出去,只能陪唱歌陪说话;二不许摸胸和下身,那些人手不干净;三喝过五杯要去厕所抠嗓子;四——”“哎呀都记住了,干吗这么啰唆。”“我怕你出事儿,之前演练再多也和实战不一样,这行乱着呢。你还得答应我——”“知道,每月只来几次,挣够生活费就不来,我知道了,走吧走吧。”说着要出去,小破伸手攫住她,狡黠一笑:“我介绍MM来,老板给提成的,咱俩分了它。”
一推门,所有关于夜生活的声音统统嘶吵着纠缠着挤进脏窄的更衣间,两个细瘦身影相携步入迷离妖冶的玩乐世界。
入行两天尤尤就懂了小破的担心,诱惑和危险都太多。周遭女孩子都年轻得看不出年纪,一水的玲珑嗓音曼妙身段,竞争激烈,被点次数、酒水销量乃至客人来头,无一不是攀比内容。出来玩的更多,这些女孩子不谋生计,只单纯为免费的买醉和寻欢,轻易就能和素昧平生的男人成双地离开——由于不收钱,她们往往比职业陪唱更受欢迎,也无形加大了后者挣钱的难度。渐渐地,陪唱们发展出新路子,隐藏了身份,与男人周旋也和女人应酬,见机打听联系方式,小破她们每人手中都有一堆电话,客人有需要,就以呼朋引伴的名义召唤过来,如果双方都中意就从客人处抽取一笔费用:那些可怜女人将露水情缘归功于自身魅力,却不能知道背地被小破她们笑作“免费*”。如此不堪的事情和称谓,尤尤头遭听闻时惊诧鄙夷到了极点,小破不以为然:“咱们缺钱不缺男人,她们缺男人不缺钱,不过是你情我愿服务大众,谁也管不着。不过我可提醒你啊,你不许干我们这种事。”“为什么?”“怕你学坏啊。不适合你。”
小破常这样维护她,尤尤感激,也把她当自己人,但很多时候却做不来互相了解。比如小破约夜宵或消遣,尤尤或做功课或要睡觉向来不去,挣够生活费后又多上几天班,小破疑惑,尤尤告诉她想考大学,要攒学费,她更加不理解,有一天终于问:“我读书少,你倒是告诉我,上那么多学有什么用?”
尤尤不是没怀疑过。为知识?那些神经兮兮的应用题自相矛盾的材料分析似乎并不能带来智慧;为朋友?学校里莺莺燕燕的女生自作多情的男生于她毫无相通之处。其实,尤尤为生计挣扎时仍坚持念书考学,唯一动力是妈妈,对女儿的未来除上大学外别无他想的妈妈。这是目前她能为妈妈做的仅有的事。她难过得甚至想把妈妈讲给小破,终于还是说了别的:“小破,难道你就没想过明天吗?”
“怎么没想过。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早晨起来发现穿不上那条樱红旗袍,那我可怎么上班啊。”她把鬈发向一侧堆了堆,“不然你以为我干吗要去美发店洗头?一个月挣得还不如一晚上多。不就为有个正常作息能保持身材嘛。再说,人也得有个正当职业。”她蹬上靴子,出一半门又回来,“我今晚不回来,别留门啦。”
尤尤的复仇5(3)
小破一连三晚没回来。这种事常发生,尤尤本不担心,真正让她发觉事态严重的是电话打不通——在这一行,和客人出去要冒着很大风险,所以女孩子们电话从不离身,私交好的朋友间互相拨查以备不测。
小破失踪第四天,尤尤实在熬得受不了了,正要出门报警时竟回来了,听得脚步踏上台阶,尤尤哗啦啦拽开门喊“你急死我了”,万分欣喜的话未过半就僵直成震惊疑惑愤怒掺杂的一种表情:来人是丁魏。
丁魏进门立刻亮出自己的验伤照片,威胁要告小破故意伤害,尤尤冷笑:“我们为什么要故意伤害你,你觉得警察不会问吗?”丁魏哼半声,歪脖眯眼点烟,磨磨蹭蹭地说:“你有证据吗?”他笑着的嘴一寸寸咧开,渐渐爆发成撼痛尤尤心肺的一种巨响:那晚他留在尤尤身上的扼印掐痕早已消失,这畜生清理现场压下事头,为的竟是等尤尤错过验伤时机百口莫辩!
然后跑来这里,无耻地敲诈眼前这气得发抖的可怜女孩。
“小破不在,要不你先回去,她回来咱们再商量。”尤尤一时想不出办法,只得压着怒火稳住他,他却呸道:“跟我耗时间?”掏出录音笔,按几下送到尤尤面前。
“不要,求你求你……”分明是小破在哭叫,尤尤立时急了:“你把她怎么了?”“没怎么。无非是找几个哥们儿陪她玩玩儿。”他故意把录音笔放在鼻子下嗅嗅,一边注意到尤尤眼圈红了。
她轻轻说:“丁魏。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即使你要对我做那种事,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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