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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以激情为乐,爱情始终是我们的欲念……这是我们的乐趣,也是我们
的羞辱。现在你难道还不能看出,我们诗人既没有智慧,也没有身价吗?我们不得
不在错误的路上走,不得不放纵些,不得不在情感的领域里冒各色各样的风险。我
们的文章写得道貌岸然,神气活现,其实都是虚妄与胡扯。我们的名誉和地位都不
过是一幕趣剧,大众对我们的信仰也极其可笑,因此,用艺术来教育人民和青年是
危险的事,应当禁止。既然艺术家一生下来就无可救药地注定要掉入这个深渊,那
末他又有什么资格为人师表呢?我们不愿落人这个深渊,而希望获得荣誉;但无论
我们转向哪里,它还是吸引着我们。所以我们还是把害人的知识抛弃吧,因为菲德
拉斯,知识是谈不上什么尊严的,它只是叫人通晓,理解,原谅,它没有立场、也
没有形式。它对人们所陷入的深渊寄予同情……但它本身就是深渊。因此我们毅然决
然地扬弃它,今后我们就一心致力于美吧。美意味着纯朴、伟大、严谨、超脱及秀
丽的外形。但菲德拉斯啊,秀丽的外形和超脱会使人沉醉,并唤起人的情欲,同时
还可能使高贵的人陷入可怕的情感狂澜里,这样,他就抛弃了自己固有的美的严谨,
把它看成是不光彩的了。它们也同样会把人引向深渊。我得说,它们会把作为诗人
的我们引到那边去,因为我们要使自己奋发向上可是件难事,而纵欲无度却是容易
的。现在我要走了,菲德拉斯,你留在这儿吧。只有当你不再见到我时,你才可以
离开。”
以后几天,古斯塔夫·冯·阿申巴赫每天早晨离浴场饭店的时间比平时迟些,
因为他感到不舒服。他不得不同一阵阵的头晕……其实只有一半才是身体上的原因……
作斗争,同时越来越显得惊惶不安,有一种走投无路、灰心绝望之感。但这是由于
外界环境还是自己的生活引起的,他可不清楚。在休息室里,他看到一大堆整装待
发的行李,他问门房动身的是谁,对方回答时就说出波兰贵族的姓名。这也是他暗
中料到的。他听到这个消息后,憔悴的面容并不改色,只是略略仰起了头,象是随
口打听一下而丝毫不想知道底细似的。 接着他又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走呢?”“午
饭后,”门房口答他。他点了点头,走向海边。
海边已没有什么人了。在海岸与第一片沙滩之间辽阔的浅水上,微波荡漾。一
度曾是闹盈盈、热腾腾的这块海滨胜地,现在却显得满目凄凉,无人问津。沙滩也
不再打点得那么清洁了。一副照相机三脚架在海边撑着,看来已被人遗弃,照相机
上的一块黑布,在凉风中扑扑地飘动着。
这时,塔齐奥跟三、四个依旧耽在一起游戏的伙伴在他小屋前右边活动起来。
阿申巴赫的卧椅放在海水与海滩上一排小屋之间的地方,再一次坐下来看着他,膝
上盖着一条毯子。这回,女人似乎都在忙着整理行李,他们游戏时没人看管,因此
玩得很放肆。那个身体结实、名叫“亚斯胡”的小伙子,穿着一件围腰带的紧身衣,
黑黑的头发上亮光光地搽过油;他忽然觉得有一把沙子掷到他的脸上,连眼睛也睁
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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