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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拉着儿子走进里屋,“嘣”地把门关上。
我独自在客厅沙发上抽了一夜的烟,喝了半瓶老白干,直到鸡叫时分,迷迷糊糊才睡着了。
第二天,妻子一言不发,提着箱子,带着女儿回娘家去了。临走时,留下一句话:“我们还是离婚!”
一个月后,我再怎么劝说,请朋友周旋,她还是去意已定,我们离婚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从头来过
妻子走了,她本来要带走女儿,我坚决不同意,我要用自己的双手养活养好我的子女,不能让别人真的以为我“无用”。经过协商,她什么也不要,流着泪空荡荡离我,——还有两个孩子而去。我知道,她的泪,一半是对孩子的难分难舍,一半是对我这个无能的男人的痛心。
人去房空,面对两个要上学、要吃饭可怜的孩子,我该怎么办呢?只要我放下脸面,去求求领导,不管什么样的工作,最多岗位好一点或者差一点,至少是有的。我几次拿出军功章,准备去县里,但这念头一钻出来,呆子、杨波他们就一个个闪现在眼前,呆子腹部流出的肠子、杨波痛苦的眼神,战友们牺牲时流着鲜血的残缺不全的身体在不停地晃动。是呀,他们为国捐躯了,而我还活着,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我的军功章是他们的血肉铸就的,我不能给军功章抹黑。
“当时我这种想法傻不傻?”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杨洪超问我,我无法回答,因为今天的年轻人很难理解他们那个年代的人的价值取向。只见他眼角流出一串泪珠,长叹口气。停了一会,他接着讲述他的故事。
没有事干的那段时间,我真正理解“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话的道理,父子三人的生活费,孩子的学费都需要钱,平时在家里清清淡淡吃一点没什么,可是儿子和女儿开始还不懂事,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吃好的,穿好的,有玩具玩,回来就直嚷嚷,我不敢怪孩子,那是我没本事呀,心被刺出血也只能在自己肚里流!
开始茫无目的,想不出该做什么,整天喝闷酒,可能真的当兵当憨了。现在的兵就好了,退伍之前还可以参加技能学习。后来有朋友点拨我,你过去是杀猪买肉的,现在猪价上涨,你不如养猪,老家在农村,有条件呀。我一想,养猪和杀猪算是同行,对我来说应该没问题。
于是,我回家和父母商量。父母亲一听,什么话也不说,父亲低着头抽他的烟,母亲流着泪做她的针线活,几次我看到她老人家被针扎到手,也只是无声地把手指放到嘴里含一下。我明白,我这个曾经让他们引以自豪风光一时的英雄儿子居然没有了工作,媳妇也跑了,现在居然又要回家来养猪,对他们来说是多没面子的事。我也不敢言语。
过了半晌,父亲又到包里掏烟,掏出一个空烟盒在手里捏了捏,我赶紧把我剩下的半包烟递过去,父亲斜眼看了看我,抽出一只,又把烟盒扔回来给我,点上烟,终于抬起头,慢慢低沉地说:“既然没办法,做就做吧。靠村口的山坡上还有一块自留地,地平,旁边有水沟,有路上去,适合养猪。”
母亲也说:“你回来做事,我到城里给你带孩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始终是最能宽容自己的孩子的。我没有在父母面前立下什么豪言壮语,我只能默默地在心里感激他们对我的支持。
我拿出所有的存款,也就是几百块,又东贷西借,凑足4000块,开始建造我的小得不能再小的“养猪场”。
村里的亲友们都来帮我建猪圈,同学李秉光一边干活,一边忿忿不平地对我说:“你打过战,是英雄,怎么说也不该来养猪呀,那些领导白长眼了!”
我只能笑笑:“英雄就不能养猪吗?部队也养猪。”
“我还是想不通。”他说完,用泥铲在砖头上使劲敲了敲。
我还是笑笑:“你别把我的砖敲碎了。”
半个月后,买来十头猪崽,我成了名副其实的猪倌。
双喜临门
初当猪倌,没经验,当时人们只会按老办法喂养,我也只能学他们的老经验,每天上山找猪菜,再买来玉米等磨成的精食混合成饲料,这在当时已算是奢侈的猪食了。因为没运输工具,无法到城里拉泔水,我的猪宝宝油荤少,长的虽然慢,但还是有些成效。
看着小猪一天天长大,我也很高兴,干得很起劲。每天挑水、煮食、磨料(手动的)、找饲料、扫猪圈、起猪粪,忙得不亦乐乎。要说不累,那是假话,二三个月下来,腰疼了,作战时常常忍饥挨饿给胃带来的伤害也开始显现,经常干着伙计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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