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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死了,也不会很可怕嘛。”程七失笑。下头见?说得这么容易,好像一眨眼,大伙再来聚一块喝酒吃饭。多亏有她,之前还觉得自己死得真不值得,像头丧家犬,现在勇气可是百倍了。
她的力大无穷,在敌我军队之间泛起阵阵涟漪,好像有人在喊着她是断指程将军,她听不真切,只一味向前冲。她的知觉没了,听觉也没了,身边到底还剩下多少人她也不清楚。她太习惯往前冲,每回善后的不是一郎哥就是怀宁,这一次,只留下一郎哥,他会怨她,她知道;而东方非……
真是有一点点的遗憾啊,真的有点遗憾她的未来不会有他了。虽然她不是十分明白男女情爱,但也感觉得出东方非在她心里的定位,绝不像一郎哥跟怀宁一样。那日在七里亭,她有机会拒绝他的喂酒,却任他在众目之下碰触她的唇……
真是可惜了。她好像还有许多事没有去体验过呢。
长刀滑过她的颈边,她不躲,她张嘴大喝,只知自己发出声音却听不见,巨树被她扫进敌军之间。
好像有人在她耳边喊了什么,她还是没听见,接着她整个人被怀宁拉进他怀里,她一怔,察觉他的身子猛震一下,她低头缓缓看着他胸口的箭血。视线突地被他肩头后的动作吸引,前后不到眨眼工夫,她迅速翻身挡到他的身后。
“阮冬故!”怀宁手脚已无她的灵活,不及护住她,就见长箭破空而来,先穿过她的身躯,他必须卯上最后一口气才能稳住两人被震退的身躯。
“怀宁,一人一箭,算公平了。我跟一郎哥说过,咱们师父学的是旁门左道,我迟早破他的局!没道理你要为我死的,我这条命也是你的啊。”她哈哈笑道,笑声沙哑略嫌无力,但仍是十分有精神地注视前方。“谢谢你了,怀宁,陪我走了这么长的路。”
突地惊醒。
东方非翻身而起。
“大人?”门外青衣一听动静,轻喊。
“没事,你下去吧,我只是作了个恶梦,加上听见有样东西掉了……”什么梦他记不清楚,只是突然空虚起来。
窗外的月辉衬着室内满地银光,他随意瞥见挂着长衫的屏风下有碎片……不对!他立即下床,瞧见当日阮冬故给他的信物已裂成碎片,里头雪水泼洒一地。
莫名地,他心漏了一拍。
他不信鬼神,也不信预兆。自新皇登基后,朝中势力他一把抓,力荐有经验的亲信为帅,立即调齐京军赴战场,换下王丞那混帐,非要一鼓作气压下外患不可。
她应该不会出事才对。
他心神始终难定,穿上长袍,一开门,见青衣还在外头等着。他有趣地笑道:“青衣,你用不着睡的吗?”
“大人不睡,青衣不睡。”
“你真忠心啊……你几岁跟着我的?”
“十二。”
“十二?这么久了?原来,我当官当到老了吗?”
“大人一点也不老,跟初入朝堂时一模一样。”青衣实话实说。入朝为官,大多外表远老于实岁,偏他家大人把官场当游戏玩,即使三十多岁,依旧俊美如昔。
东方非大笑两声,反身走回房,一时难以入眠,索性取出当年的画像。
当年阮冬故要画摊的书生替他画一幅人像图,不料书生将阮冬故一块画上,只见一幅画里,他俩喁喁私语,态度无比亲热。
他视线落在画中那个神色洒脱、眉目带着爽朗的少年,那书生画得真是入木三分,让他怀疑,在这世上还有多少人对她起了异样的心情?
“青衣?”
“小人在。”门外的青衣应道。
“本官做事,一向没有迟过一步,这一次也不会。”
“是,大人做事从不出错。”即使不知东方非在指什么,青衣仍然照实答着。
“是啊,现在我就等着她班师回朝后,一同辞官,将来可有得玩了。”他笑道,每每思及此,心里就是兴奋难抑,充满期待啊。
有时候还真有错觉,她耿直的性子不变,他就不会失去对她的兴趣直到老死。
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尽黑的天色。
他兴奋中带有轻微不安,这在他的官场生涯里几乎不曾有过。
“哼,不安定的因素全在她身上。”他有些不悦,首次难料一个人的动向。
“大人……若要辞官,只怕皇上不放人。”青衣委婉陈述。
“他不放人我就走不了吗?”他压根不放在心上。
青衣迟疑一会儿,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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