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涕吸肺里去了,这比抽烟对肺的伤害还大。”
周舟一把抓过纸,故意像打雷一样擤起鼻涕来,纸用了一张又一张,堆在桌上像座小山。
我说: “擤差不多就行了,咱们国家本来就木材缺乏,纸省着点儿用。”
周舟依然不说话,我行我素继续擤,鼻子都擦红了,已经有点儿擤不出来故意擤了。
我说:“纸倒是小事儿,大不了咱们国家的纸用完了,再用进口的,可是照你这么擤下去,就离鼻炎不远了。本来挺好看的鼻子,擤得那么红,弄得跟酒糟鼻似的何苦呢。”
看得出,周舟想笑又生生给憋回去了,我决定继续施展不着调战术,再几个回合便可让她破涕为喜,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正要说“你再擤的话,体内可就缺水了”,周舟却一扭脸跑进卫生间。我也跟过去,她在里面关上门,我伸手推,听见门被划上的声音,再推已经推不开了。
周舟又在里面边哭边擤鼻子,我敲门,不开。我想周舟早晚都会出来,里面就半卷手纸,照这速度擤下去,二十分钟那卷纸就用完了。多亏我犯了懒,手纸快用完了还没买,如果买一袋放里面,够擤一个月的。
可是二十分钟后她并没有出来,而哭泣声和擤鼻涕声还在继续,难道她把用过的纸又重新用了一遍不成,为了让她不再使用第三遍,得赶紧想个办法让她出来。
卫生间灯的开关在外面,我把它关上了,这样里面就一片漆黑,周舟不敢呆下去便会出来,但是关上后周舟因为在里面害怕,反而哭得更凶了,却死活不出来,我不得不又把灯打开。
我又拿来一包薯片,这是周舟平时最喜欢吃的东西,我站在门外,嘎吱嘎吱地咀嚼,吧唧着嘴,并不时假装打个嗝,然后继续吧唧,还把塑料包装袋弄得哗哗作响,见周舟还不出来,就威胁说, “再不出来我可就都吃了。”但是并不奏效,看来就是我把自己撑死,她也不一定会出来了。想到这里我就绝望了,果真把剩下的薯片都给吃了,吃得嘴里咸咸的,便去喝水,这时候周舟出来了。
周舟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穿上外衣,换掉拖鞋。
我问: “干吗去?”
周舟面无表情地说:“出去溜达溜达。”
我说: “大晚上的,快十二点了,溜达什么,出事儿怎么办?”
周舟不听,执意要走。
我也不拦着。不惯这毛病,闹点儿情绪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试图引得男人服软,我偏就誓不低头。女人越惯她越没完,所以我要让周舟知道我不会因为她做了我不希望她做的事情就对她俯首帖耳。恋爱不是政治斗争,不能靠这种手腕谋得先机,我最烦的就是该干什么不干,不把问题摆在台面上解决,绕道而行。也许周舟并没有这么想,是我想复杂了。
周舟出门的时候,我装作毫不关心,不予理睬,跑进卫生间刷牙,也是别有用意地间接告诉周舟: “别以为你夜里出去会博得我的关心,我才不在意呢,我该睡觉睡觉,刷完牙我就准备上床就寝了。”
其实我一直通过卫生间里镜子的反射观察着周舟的一举一动,周舟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向我这边瞟一眼,可见决心坚定。门被打开又关上,周舟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听着周舟下楼的声音,一层一层,最后万籁寂静。
我看了一眼表,十一点五十,如果三十分钟后周舟不回来,我就给她打电话。到这个时候,不得不做出让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度秒如时,看着电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却如坐针毡。
十二点二十了,周舟还没回来,我彻底坐不住了,叼着烟在屋里走来走去,住了这么久才发现,从客厅这头到那头,是七步,从那头到这头,还是七步。
我打周舟手机,关机。周舟说溜达溜达,能溜达哪儿去呢,北京这么大,我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只能等着她自己回来。此刻,我异常渴望听到周舟上楼的脚步声。
等待是徒劳的。与其等待一件不知能否出现的事情,不如去睡觉,说不定在睡眠中,就自然发生了。但愿早上一睁眼,就能看见周舟和银行卡里的钱。
第二天早上,我倒是一睁眼了,但是却没有看见周舟,也没看见银行卡上多出一分钱。
我先给周舟打电话,依然关机。又给电脑公司那女的打,问她钱还能不能到,画册的设计马上就做完了,随时都可以下印厂。她说不好意思,财务总监昨天回了台湾,快过年了,公司允许他先回去探亲。我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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