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吏治(第1/2 页)
面对百废待兴的国家,朱佑樘显然打算大干一场。
弘治元年三月,才刚刚祭奉完太庙的朱佑樘就把文武大臣及朝中内外四品以上官吏姓名,标帜于文华殿墙壁上。
“皇上这是要学范仲淹绘制《百官图》啊?”韶龄看着在文华殿里爬上爬下写名字的皇帝,不禁笑了出来。
谁知他竟遗憾地说:“我朝若是真有范文正公这样的直臣就好,我就不用这么辛苦把内阁大学士该干的都干了。”
“如今内阁,万安已死,刘珝致仕,尹直也获罪了,只余刘吉一人,正是选用人才的好时候。”韶龄一边给朱佑樘换笔添墨一边说。
“所以,我打算让刘健为礼部侍郎兼翰林学士,入值文渊阁参与机要事务。”朱佑樘说。
“刘大人?”韶龄笑了,“当日我还以为陛下下棋输给他了,没想到陛下棋艺如此高超。”
正在奋笔疾书的朱佑樘停了下来,了然的笑了:“原来那日你急着收棋盘是以为我输了?哈哈哈。”
韶龄不无好气道:“陛下才高八斗,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臣妾哪里知道。”
朱佑樘放下笔,拉着韶龄对着这面写满名字的墙说:“你快来看,这才是我大明朝才高八斗的才子,大明中兴就要靠他们了。”
韶龄望着上面的名字,默念:“徐溥、王恕、倪岳、马文升、叶淇、余子俊、闵珪、白昂、徐贯.....”
“这些是四品以上的,像杨一清、刘大夏他们朕也会好好安排。朕还要广开经筵,从太学生中再瞧瞧,有没有像杨一清这样优秀的太学生。”
“李东阳和谢迁也是极优秀的。”韶龄说。
“阿韶你是举贤不避亲仇啊。”朱佑樘笑说。
韶龄摆摆手:“臣妾可不是祁黄羊,不过欠了他们人情而已。”
朱佑樘一愣,笑得更厉害了,扶着梯子说:“好好,娘娘欠的人情,自然是朕来还。”
然而,整饬吏治远远没有朱佑樘想得那样容易。他的第一块铁板便是内阁中唯一留下的刘吉。
其实刘阁老“弹棉花”的技能朱佑樘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当年李东阳与徐经、唐寅卷入的鬻题案便是他负责重新校对的。他绕来绕去成功将自己置身事外,既没有没有得罪万安,也没有得罪当年还是太子的朱佑樘任何一方。
对于刘阁老这种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阁臣,御史们很是不屑,纷纷上奏弹劾,朱佑樘也想借此机会将他清理出内阁。
可是刘阁老不愧是浸淫官场几十年的高手,他先是建议不循资格,超擢提拔一些有才干的官员,想借此来笼络言路官员。可是言官的议论犹未平息。刘吉便露出了他狠绝的一面,屡兴大狱,找了由头,将弹劾他的言官关押的关押,贬斥的贬斥,致使都察院和六部官署为之一空。
对于刘吉这样的做法,只用无耻来形容实在是太简单而片面了。刘健和其他几位东宫旧臣几次上书请求朱佑樘坚定站在言官一方,严惩刘吉,可是朱佑樘都没有同意。
韶龄也奇怪,换做从前东阁的时候,朱佑樘必定会坚定地站在言官一边。
朱佑樘像是看出了韶龄的疑惑,说:“当家方知家计艰难。以前总是相信“圣人出,黄河清”。可黄河什么时候清过?朕总不能因水清而偏用长江水,也不能只能因黄河水浊而偏废吧。这些谏臣,都是理学大儒,却都不是完人,要不也不会被刘吉抓住错处。再者,刘健、徐溥他们才入内阁,处理庶务不如刘吉妥帖。”
韶龄默默无语,帝王之术,在于平衡,刘吉很好利用了这点。
好在除了刘吉,六部和都察院中王恕、耿裕、何乔新、马文升接替了原有的四位,这大大改变了原来民间对国朝万岁阁老,纸糊六尚书的印象。
整饬完内阁和六部,朱佑樘便开始着手处理整顿地方官员,其中也包括边防的武将。可是,这时却传来余子俊病重的消息。
这位已经花甲的老人曾用自己最后的余热为大明苦筑长城一千七百七十里,可谓“尽心边计,数世赖之”。在朱佑樘人生最灰暗的时候又为了他远赴甘州,甚至在之后被先帝罢官贬斥。
朱佑樘叫来了太医院最好的院正为其诊治,可是依旧回天乏术。余大人在完成陈述十事和边防七事的奏疏后便溘然而逝,朱佑樘为其辍朝一日,追赠他为特进光禄大夫、太保,谥号“肃敏”。
余大人故去后,由马文升接任兵部尚书。作为余大人的老搭档,马文升针对国朝兵政废弛的状况,在余子俊的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