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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寒了,跟鬼索命似的。
吴婆子又拿了一小截粗糙的白糕放进嘴里,另一个婆子见了唾沫星子乱飞,“哎呀,给我剩些啊,只有这么点了……”肥大的手掌扑着拿起一大块糕塞进嘴里,嘴中大力嚼动。
秦如锦转过身子背靠着简陋的木门滑下,木板上粗糙的木屑和切口像毡子一样把她身上的劣质衣服勾下一道道线头,拉开了好几条细长的口子,像是被刀子划开的心脏,没有血,只有漫无边际的悔和恨。
秦如锦缩成小小的一团,整个人藏在暗影里,像是一只刺猬,一只被拔光了刺却依然还以为可以保护自己的刺猬。压抑而抽搐的仿佛随时都会死去的哭声幽幽的传来,伴随着沉重的鼻息声。
她不想死。
她还有一个和她一样软弱了一辈子也被人欺凌了一辈子的可怜娘亲,她还有一个年纪尚幼什么都不懂却已经置身于宅门的冷情是非中的可爱弟弟。她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她不能就这么死去!
五年零三个月,她从救了太子的闺秀典范变成京城中人人憎恶的毒妇,她从羞涩胆怯的秦府庶女变成出轨杀子的王府贱婢,她看着环肥燕瘦、莺莺燕燕在他身边各展娇颜、笑靥如花,她的一颗心从最开始的怀着不安的热切渐渐平静、冷清、僵硬、麻木最后成为一滩死水!
死水尚有涯,他却不肯相信她,一个字也不肯,他宁可相信一个刚进王府三天的妖艳歌姬也不肯听她这个默默伴他在身边五年的侍妾说一句话!
她至今仍能清晰记得那个妖艳女子暧昧的唇贴着他的侧脸说了一句什么,回头对她挑衅的一笑,他瞬间就沉下了脸色,大步走过来,在她又惊又喜的神色中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他曾经在她身上温柔抚过的温暖的大手这次毫不留情的落在她的脸颊上。
她记得他苍白如纸的右手上,食指指腹处一直到与大拇指相接的地方有一条长长的浅粉色的疤痕,那是她有一次出府遇刺,他帮她硬生生用手掌挡了一刀留下的,用了无数偏方珍药都消不掉那道长疤。
她是个胆小的女人,当时就跑到门外掩面哭了,他追了上来,扒拉开她的手,轻轻吻上她梨花带雨的脸颊,“不要哭,哭了我会心疼的。那疤去不掉就去不掉好了,正好做我爱你的证明……”他忽然离开她红扑扑的小脸,一脸郑重其事。她傻呆呆的看着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忽然听到他大声喊道,“我,莫惜庭,爱秦如锦,直到永远、永远!……”高亢的回音响荡在整个王府上空,秦如锦却哭了,是那种喜极而泣的大哭,像是一辈子就只哭这么一次似的不留余地不要形象的嚎着。
那时他还用手慢慢抚着她哭的一抽一抽的脊背,嘴里说着让她心安心醉的话语。
她想,就是那次她把他给她的宠爱全部耗尽了吧。她终于在五年零三个月后的今天知道,永远其实一点也不远,把这两个字说完了,永远也就结束了。就像他们的爱情,关于莫惜庭和秦如锦的爱情。
她记得周姨娘和自己说过,女人用爱情来牵绊一个男人最是辛苦,往往百个人里九十九个都没好下场。她不该奢望自己成为那例外的一个人的,因为她的不听话,她受到了老天爷残酷的惩罚。
她想姨娘、想知诚了,很想很想,她要回去看看他们。
她的嘴角忽的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就像暗夜里一盏忽明忽亮的油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翻掉了燃起一片大火。她把耳朵紧贴着木门听了一会儿,然后捋起自己的袖子挽好了开始扒拉土地。
屋子里的光线不大好,但也可以看得清她手腕和手臂上黑黑紫紫肿起和裂开的鞭痕伤口,深深浅浅的颜色反而在模糊的光线中显得对比强烈,也让人看得心惊。一只苍白的玉镯子孤零零的吊在她的手腕上,衬着她骨瘦如柴的手臂,莫名的阴森。如果屋内的视线再好一点,就可以看到她的嘴唇了。本来她的嘴唇应该是饱满而红润的,现在却枯干而青黑,像是被白蚁咬过的残树。
她早就知道她中毒了,中了要她命的剧毒。或许是她下的,抑或许是他下的……这些其实不重要了。她现在恨透了这个地方,她只想出去,逃出这个充满谎言和伪善的囚牢。
这个小院在王府最偏僻的角落,多年弃置不用了,似乎当年是用来养马的?后来随便收拾了一下,就把她扔到了这里。这间屋子还是泥地,一到下雨天就湿滑的厉害,到处都是泥浆,偶尔还会跳出几只青蛙,不过大多数时候是癞蛤蟆。
“三天之内把那个废马厩清出来,把她……扔进去!”印象中他微微撇过头,语气冰冷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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