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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多好。楼上也有月光。可能是同一个月亮。月亮不变化多端,像送牛奶的人定期去来,月光的奶永远是一样的。牛奶的月亮永远——朋友,住口。你交叉起双脚。现在不宜涉入月亮的案例。整个山谷你要照顾的案例可多了。
她侧睡着,没有声音,双膝?起来。我觉得太静了些。睡觉总会发出一点声响吧。也许没睡着,也许是力求入睡。我走近一点儿就知道了。说不定会摔下来。她睁着一只眼——是吗?她望着我,是吗?不。本该坐起来说,你病了,宝贝?是的,我病了,宝贝,可是别放在心上,宝贝,是我病不是你病,你还是静静地睡,迷人地睡,永远别想起什么,没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从我身上传到你身上,没有任何狰狞、灰暗、丑恶的东西靠近你。
你真是卑鄙小人,韦德。三个形容词,你这差劲的作家。卑鄙小人你就不会意识流而不用三个形容词吧老天?我又扶着栏杆下楼。五脏六?随着脚步·腾,我许个诺言勉强叫脏?不要分裂。我踏到地板了,我走到书房了,我走到沙发边了,我静候心跳慢下来。酒瓶就在手边。韦德的安排有一点儿可以确定,酒瓶永远在手边。没人把它藏起来,没人把它锁起来。没人说,宝贝,你不觉得你喝够了吗?宝贝,你会喝出病来。没有人说这种话。只是像玫瑰般温柔地侧卧着。
漫长的告别 21(2)
我给坎迪的钱太多了。大错特错。应该先由一袋花生给起,渐渐进展到香蕉,然后是真正的小变化,缓慢又轻松,永远让他渴望。你开始给他一大口,他很快就得到了大彩金。他靠这边一日的开销可以在墨西哥生活一个月,过得自由又下流。所以他拿到大彩金后会做什么?咦,如果人以为可以得到更多,会嫌钱够了吗?也许我该宰了那个眼睛发亮的杂种。曾有个好人为我而死,为什么穿白夹克的蟑螂就死不得?
别再想坎迪啦,要挫败一根针的锐气总有办法的。另一位我永远忘不了,已用绿火铭刻在我的肝脏上了。
最好打个电话。控制不住了。觉得他们跳呀跳呀的。最好趁那些粉红玩意儿爬上我的脸以前赶快打电话给谁。最好打电话,打电话,打电话。打给“苏城的苏”①。喂,接线员,替我接长途。喂,长途台,替我接“苏城的苏”。她电话多少?没有号码,只有名字,接线员。你会发现她沿着第十街散步,在有树荫的一边,有长穗的高玉米下??好吧,接线员,好吧。整个取消,我告诉你一件事,我意思是说,问你一句话。如果你取消我的长途电话,谁来为吉福德在伦敦办的那些盛宴付钱呢?是啊,你以为你的工作很稳定。你以为。嗯,我最好直接跟吉福德谈。找他来听。他的男仆刚刚把他的茶端进来。如果他不能接电话,我们会派个能接的过来。
现在我写这些干什么?我尽量避免想的是什么事?电话。最好现在打电话。很严重了。
只有这些,我把纸折起来,塞进内胸袋的皮夹后面,然后走到落地窗前,把窗扉打开,跨到外面的露台上。月亮有点腐坏了。但艾德瓦利此刻是夏天,夏天从来不会腐坏得太厉害。我站在那儿凝视着一动也不动的没有色彩的湖面,思索着,揣摩着。
这时候我听见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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