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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卷宗缓步从容的走了出去。
司机在楼下截住肖文,称朱程的吩咐,肖文此去是代表朱程集团,所以坐朱程的车。
肖文坐进三门林肯的后座,车平稳的驶出光线昏暗的停车场,当头天光罩下,雨声哗哗响起。
肖文转过头,看着雨点打在窗玻璃上,积少成多,汇成涓涓细流。
雨幕外的世界一遍空茫。
他其实讨厌雨天,因为雨天让他忆起一些伤心往事。
但他又忍不住要看雨,因为在那些往事的伤心背后,还有那个人。
那个人,与他现在要去见的,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肖文闭了闭眼,睁开,打开卷宗翻阅。
在C大后来的两年,加上朱程集团三年,肖文有五年未见许乐天。
突然上门,又是以朱程集团代表的名义,肖文没指望许乐天会欢天喜地的迎接,却无论如何没料到如此“热情”的欢迎方式。
“啪!”
第一声响时肖文刚猫腰下车,什么东西撞在窗玻璃上,弹落到他脚边。
肖文下意识的低头看,透明的雨点哗哗坠下,地面已有积水,水中有一颗金属状物。
他伸手去拣,这好象是——肖文骤然抬头,雨声仿佛背景声迅速退后,头顶上响起一阵阵噼哩啪啦,仿佛过年时热闹的爆竹——是弹头!
又有子弹射中车身,司机不敢绕过来,在另一边大声招呼他,肖文环视四周,“海天集团”后院停车场密密麻麻停着车,看不见人,子弹像是凭空冒出,消失在车阵中。
司机探出头,叫着肖文的名字,他应声回头,浑然不知一颗子弹飙飞而至,擦过他的右颊,射中旁边另一辆车的玻璃,那辆车明显及不上林肯,玻璃霎时粉碎成千万片,泼下来。
透明如雨水的玻璃碎片朝肖文当头洒落,他也不知道躲,呆呆的抬头看——
有人从身后扑上,肖文被压倒在雨地里,冰凉的积水激出他一身鸡皮疙瘩,碎玻璃洒在面前,溅了不少在两人身上。
肖文开始还想挣扎,动了动,闻到熟悉的气味。
是他。
“你他妈不知道躲啊?白长了脑袋!”
肖文慢慢转头,压在他身上的人一张英俊的脸变了形,对他怒吼。
“许乐天……”
“叫屁!”
“许乐天……”肖文又道,流弹在两人头上飞来飞去,雨越下越大,他忽然有种世界末日的幻觉。
世界末日,只余他和他。
“……我的头好象破了。”
许乐天猛的跳起身,肖文趴在地上,雨水冲刷他的头部,头下的积水中浮着一缕缕殷红。
许乐天呆了数秒,忽然大吼:“都住手!我操,都他妈是聋子?老子说住手!”
枪声一瞬间嘎然而止,各个角落里徐徐探出人头,张望这边。
肖文坐起身,头很痛,他摸到一条大口子,血流不停。
许乐天“啪”的打开他乱摸的手,按住伤口,另一只手硬把他提起来,拽着就朝内走。
许乐天直接把肖文拽进他的办公室,一路横冲直撞,踢飞几个碍事的手下去找医生。
他的手一直按住肖文的伤口止血,直到一位医生抖抖瑟瑟的被架进来。
医生忙着为肖文处理伤口,许乐天看了看满手的血,点了根烟,坐在一旁不耐烦的瞪着医生的背影,可怜的医生总觉得芒刺在背,额头不停冒冷汗。
“刚刚的枪战到底怎么回事?”
肖文问,医生一针扎进肉里,他抽了口冷气,咬紧牙不再吭声。
“闹着玩儿。”许乐天狠狠的抽了一大口烟,“我手下一群退伍兵,老头子成天念叨‘三天不练手生’,我弄了点空弹搞演习……谁知道你他妈突然跑来!”
说着说着又怒了,许乐天把还剩大半的烟摔到地上,一脚踩熄,绕到正面看肖文。医生突然看到他的脸,手一抖,肖文痛得全身打个寒颤。
许乐天一把抓住医生的手,医生吓得往后退,缩着头生怕他打。
“许乐天!”肖文叫。
“我不打你。”许乐天看了眼伤口缝了一半,血流满面的肖文,忽然消了气,懒洋洋的道:“你继续。”
他松了手,医生又偷看了他好几眼,才走过来接着缝伤口,却总觉得右手不听使唤,定睛一看,手腕上已留下几个青黑的指印。
处理完伤口,医生结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