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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谓地一笑:“不碍事。”
她的眼泪又掉下来,一颗颗正落在他的喉结上,又凉又痒。他伸出手掌在她的眼帘下接着,促狭地笑:“我看能不能接满。”
她哽咽着:“你知不知道我险些被你吓死?”
计遥收敛了笑,一脸抱歉:“我知道。其实,要不是我一剑刺中慕容直的胳膊,挑开衣衫见了那个印记,我决不会受伤。真的,当时,我真是太过震惊。”
“可能你看花了眼,就不许人家也有胎记?”
计遥慎重到点头:“你那个印记很特别,我很喜欢,总觉得应该是独一无二,为我所有。”他的确如此想,那样美丽的印记,他觉得只有在小词的身上才分外的美丽娇艳。
小词心里一痛,却强笑着:“印记明明是我的,怎么为你所有了?”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他霸道地笑着,手臂使劲一收,小词就趴在他的胸前。
他嗅着她的甜美味道,低声问道:“我昏睡几天了?”
“六天。”
计遥心里一算,忙道:“我们明天就走。已是月初了。”
“你的毒还没解,桑果说还要行针十天才行。”
“桑果?你去药王谷了?”
“是,我才知道,你认识她。”
“我只和她说了几句话而已,你不会是连这个也要醋一醋吧?”计遥一脸急色,连忙撇清。
小词低着黛眉:“恩,是醋了,你都没告诉过我。她看到你的时候,很惊喜。”
计遥尴尬地揉揉眉毛,哼道:“她看见病患可以施治,一展高明医术,自然欣喜。医者父母心嘛。”
小词抬眉瞥他一眼,哼道:“不是欣喜,是惊喜!”
“你看花眼了。”计遥慎重地说道。
她其实是故意,只为了掩饰。
计遥见她默然,笑道:“我们明天上路,一边赶路,一边请桑果施针行不行?”
“恩,你施个美男计,看她同意不同意。”
计遥一头冷汗,忙叫屈道:“我是急着赶回去成亲,再磨蹭十天可就来不及了。”
“怎么来不及了?”小词低声问着,嘴里却全是苦如黄胆的滋味在舌间抵着。
“因为……”,计遥险些说出,马上又道:“我等不及,或者,真象小周说的,万一……”
他呵呵笑了笑,甚是憧憬那么一种可能。
小词扭过脸,将眼泪悄无声息地晕染在被面上。凉而滑的被子上都是他的气息,曾经以为会一生一世都呼吸着这种最喜欢的味道。
计遥见她低头,只当她是羞怯,手指挑起她的下颌。
“我想去睡了。我好困。”她借着一个哈欠掩饰着。
“的确是困了,呵欠都带出眼泪了。”他爱惜地笑着,还有些愧疚,让她一路奔波担忧。
“以后,不再让你担心,我保证。”
“好。计少侠可要一言九鼎。”她没有回头,匆匆离开,泪已经涨的眼眶撕裂般地疼,苦苦拦着不能落下。
关上门,她终于放肆地在被子上宣泄出无穷无尽的眼泪。无边的哀伤和绝望象深海旋涡,让她永堕下沉,再也不见天日。
她该怨谁,该恨谁?可还有一丝希望?一线生机?
夜雨又至。幽州本是干旱的天气,今年的雨水却格外的稠。一切都是天意吗?幽州之围顺利地解了,舒书的一系列计划都顺利地实施了,似乎一切一切都顺利的过分,只有她。是所有顺利中最突兀的一笔。将她满满当当地幸福彻底打翻,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不再有。
雨声不是淅沥清幽,而是泫然磅礴。她静静地坐着,眼见夜幕一寸寸布下天罗地网,将所有的幸福悲伤前尘过往都统统覆盖。回廊前的灯只有隐约一个孤单的光影,就象是无边黑暗中的一点希望,等待她去验证最后一丝疑惑。
也不知枯坐了多久,直到支持不住,睡了过去。无边无际的噩梦纠缠着,她苦苦挣扎,一身冷汗醒来。屋子里亮了灯,灯罩挡着光,只有朦胧幽暗的一点光亮。
“你怎么了?”一只温暖的手掌抚在她的额头上。计遥怜惜地为她擦去冷汗,心里很愧疚,让她担忧,让她来回奔波,从没见过她如此憔悴过。昏迷醒来的一刹,入眼就是她苍白的面色,如锦绣山顶的雪,而澄净的眼睛越发明亮,象夜晚的山顶上那一颗最亮的星辰。
“我把饭端来了。你饿了吧?”他柔声说着,起身把一个托盘端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