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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被叫了出去。朋友们照样该吃吃,该聊聊,并不因此觉得有多扫兴。
在小武家,人不留人,饭留人。
抢救室门口的走廊。文琴一个人蜷缩在一排座椅的尽头,像一架重心倾斜的天平。
“怎么样了?”小武急着问。
“还在抢救,医生说现在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小武见到文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神情哀戚地:“……这孩子,这是非要了我的命啊!”
小武扶她坐下来,时刻保持警惕地向里面张望。
医生介绍说,傍晚的时候,雨民自己在家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所幸,在药效还没有完全发作的时候,他就自己拨打了999,然后一个人安静地等待救护车赶到。
——就是说,雨民这样做其实并不想真的去死,只是要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引起别人关注,从而达到他的目的。或者,即便是之前下定了必死的决心,服药以后也马上后悔了,而主动选择了求救。各种法制节目中报道的那些跳楼者,很大一部分是出于同样的目的。他们或坐在楼顶、窗台等建筑物的显眼处,——等到下面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气垫也充好了,云梯也搭上了,才缓缓展开与救援人员动辄三四个小时的僵持。
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轻生,只是希望以此引起注意。——一定是他们此前的感受太不被注意了。
他们脆弱的生命尊严,卑微到常常被忽略……
短短的几年时间,雨民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上演一次“自杀秀”,(只是以结果论——故意说得娱乐一点,是觉得无论何种原因的自杀行为,都是不值得鼓励的。)方式各有不同,然而每次都能从濒死的边缘死里逃生。
这已经第三次了。
雨民这次的过激行为,无疑是做给母亲看的。每次文琴得到雨民自杀的消息,身心都在经历一次蜕变和洗礼,小武眼见了文琴的生命在一次一次重创和打击之下,迅速地老去。这次也不例外。就像医生一再警告她的:这种轻生者所采取的手段和方式,往往会随着周围人对他们的信任程度的降低而愈加反弹,自杀的决心也会一次比一次更坚定。如不及时对他们进行有效的心理疏导,后果将很难想象……失而复得,在文琴看来或许只是一种侥幸——文琴真的担心,有一天儿子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儿子的生命正在一步步靠近死神,而她似乎只能看着儿子远走,无能为力……
第六章 仇恨的种子一颗就够 2。
病房里的雨民身上插了各种管子。虽说已无大碍,但情绪很不友好。小武走近他,问他,他就背转身,一个人玩手机游戏,是人不理,好像被抢救回来的自己,是一个耻辱的逃兵。
文琴拿着一大堆药费单子跑上跑下。当她来到值班诊室向医生询问进一步的检查时,正赶上当班的女医生即将下班。医生早就见惯了这种急症病人家属的盲目无知外加心急火燎,所以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别瞎担心,没什么事。”
年轻女医生已经换上便装,比夜里见的更妩媚,更寻常百姓,更富有生活气息。她把脱下的白大褂塞进更衣柜,拎了包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们这当家长的也真是,由着孩子这么胡闹!……真是的!”
“怎么是胡闹呢?……谁愿意自己孩子发生这种事?!”
文琴被女医生的不屑语气激怒了,本想继续跟她争辩下去,一想到儿子还在人家手上,想想还是算了。
文琴骨子里不是一个能够忍耐的女人。然而这些年的生活,已经把她的忍耐推到了极限。
雨民三岁那年,文琴与丈夫离婚了。
吵吵闹闹十几年的婚姻,终于静无声息。彼此都认为是完全合不来的两种人,在他们的概念里,家从来没有被赋予过温暖和爱的涵义,只是一个用来吵架的地方。年幼的小雨民,印象里面很少有父亲的形象。父亲不知是因为工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很少回来。一回来,最常见到的画面是:硕大的客厅中央,母亲叉着腰,像个泼妇一样地冲着父亲怒吼。尽管那时候的父亲,在外面已经是一位地位显赫的副局长了,但在家里,却仓皇得像一只老鼠,被母亲追着打……
后来,父亲从雨民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了。有一次,父亲派了一辆车,拉走了家里所有属于他的东西——不过是很少的几箱子书和日常用品。雨民说他还记得那天父亲临走的时候,在他的小脸上深情地亲了一下,然后步伐 坚定地出门走了。看也没有看一眼旁边虎视眈眈一直凝视着他的母亲。
印象里这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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