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1/4 页)
乐漫天的笑声实在太刺耳,大刺心了。乐无涯无论如何,毕竟是个做父亲的人,世上做父亲的有谁能忍心听到自己的儿子如此惨笑呢!
乐无涯在秘室门口,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乐漫天的狂笑变成了哽咽和呜咽,乐无涯仍然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在等。他在等着儿子回心转意,等着儿子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说出那个女人现在何处,说出他乐无涯三岁半的孙子究竟在哪里。
但乐漫天什么也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说。
*** *** ***
辛荑突然叫了起来:“阿娇、阿媚!”
两个婢女应声而入。
辛荑冷冷道:“去把风淡泊带到这儿来,别让乐无涯看见。”
阿娇阿媚领命而去。辛荑在地毯上缓缓来回走动着,眉头紧皱,口中不住低声念叨着两个人的名字:
“乐无涯,乐漫天。乐无涯,乐漫天……”
乐无涯说乐漫天已死,辛荑当然不会相信。乐无涯只有这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死。
可乐漫天会在哪儿?是已悄然远遁,还是被乐无涯藏了起来?
若是乐漫天已遁走,那么,给风淡泊通风报信的必定就是他。若是他被乐无涯藏了起来,那么很可能就是乐无涯在幕后主使。
无论是哪种情形,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乐漫天已经开始实施一次欲置她于死地的秘密行动。至于乐无涯究竟是不是这一行动的幕后主使,她不知道。这个行动究竟牵涉了多少人,这些人都是谁,她也不知道。
敌暗我明,辛荑心中竟也闪过了一丝恐惧。
本来辛荑就一直怀疑乐漫天欲对她不利,这次征服风淡泊的过程中有人走漏消息,更证实了她的怀疑。
乐无涯是个老狐狸,她无法收服他。从她认识乐无涯到现在的三年时间里,乐无涯从未看过她的眼睛。
乐无涯似乎总能预感到危险来自何处,然后抢先一步避开。所以她和乐无涯之间只能是一种互相利用、互相依赖、互相猜忌的关系。他们时时刻刻都提防着对方,却谁也吃不了谁,谁也不敢贸然先动手。
乐漫天和乐无涯却截然不同。
据她掌握的情况看,乐氏父子的不和仿佛与生俱来,除了机敏、傲慢之外,乐漫天身上没有一点与乐无涯相像。而且乐漫天似乎事事处处都要和乐无涯对着干。
自从知道有乐漫天这个人之后,她一直都想收服他。因为只要有乐漫天在手,乐无涯就算不甘臣服,也必定投鼠忌器,不致有太激烈的举动。乐无涯极其看重自己辛苦一生创建的基业,他当然不会愿意看着这片基业落入外人之手。
然而乐漫天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三年来,她始终没见到过乐漫天,好像乐漫天在蝙蝠坞里不过是个故事里的人物,她天天能听到别人谈论他,却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也曾不止一次,她亲自在夜深人静时满坞搜寻乐漫天。
可每到一处,乐漫天总是刚刚离开,躲得很及时。
她敏锐的感觉告诉她,乐漫天这个人极不好对付,确是她的劲敌。说不定他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
这种感觉令她很不自在。不过她还是认为乐氏父子并非她真正的敌手,因为乐无涯不敢和她对视,乐漫天则干脆避而不见,他们显然对抵御她的“摄魂术”缺乏信心。
这样的人,她根本就瞧不起,事实上她还从未遇到过一个她瞧得起的男人。
在她看来,男人都极其可笑。他们要么自作聪明,要么傻得像白痴。要么勇如莽牛,要么胆怯如鸡。他们自私、贪婪、好色。
他们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好大喜功而又不自勉。
他们都是由同一个池塘里的烂泥捏成的泥人,徒具不同的外形,对于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来说,这些泥人竟全不堪一击。
从她记事起,师父就教导她蔑视男人,教导她如何充分利用男人,而又绝不对他们心慈手软,等她身岁稍长,师父又教她“摄魂术”和各种媚术。
她实在很感激师父,为自己生为女人而感到骄傲。她决心要以一身所学开创一番轰轰烈烈空前绝后的大业。
要是连一个小小的蝙蝠坞都控制不了,她还奢谈什么大业呢?
辛荑微微扬起了下頦,仿佛已看见乐氏父子赤裸着跪地哀求,求她赐予他们一点点快乐。
她忍不住得意地笑出了声。
门外响起了阿娇的声音:“小姐,风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