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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但是你的确在假设啊。”
他:“但是我的确也认为你们都是疯了。”
我:“那在这里的都是正常人吗?隔壁那个拉了大便满墙涂的也是?”
他笑了:“你看你,极端了吧?警察队伍里还有败类呢。匪徒里面还有良心发现的呢。抗日还有汉奸呢。一棒子打死就是极端对不对?”
我快速的翻了一下手头的资料,找到他的原职业再次确认:精神病科医师。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脑子里冒出一句俏皮话来: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我:“你曾经是医师……”
他:“对啊,我负责那些妄想症的患者。不过后来发现出问题了。”
我:“出什么问题了?”
他:“有那么一阵我觉得自己精神才是不正常的,后来又没事儿。等过了几个月,我发现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我努力想清除掉那些不正常的想法,我主动去心理调整、休假。等我觉得我没事儿的时候我回来上班,但是这时候才发现,原本我认为不正常那部分,其实才是真的本质。而之前一直被一种假象覆盖着。我困惑了好久:难道说我是本来就是个精神病人?用一些表象掩盖着什么,现在发病了?最后我终于搞懂了,原来所谓正常的概念,都是你们这些疯子加给我的,而我原来是正常的,被你们的那些借口搞得不正常了。结果我就再三斟酌,决定留在真实的这面,不再跟你们这些疯疯癫癫的人起哄了。在这里,我觉得很满足。”
他面带微笑的看着我,很坦然,甚至很怡然。
我记得来之前,催眠师朋友给他的评价:“可能他会把你说晕,而且说的很复杂。其实他心里,在深处,很深很深的深处,是个很单纯的人。”
第四十五篇《萨满》
我:“不好意思,我先请教一下:这个是您的真实姓氏?”
他淡然的笑了一下:“你可以问户籍处,我就是姓怪。”
我:“嗯?发音不是怪,而是贵?”
他:“对,写作怪,发音是gui,四声。”
我:“看来还真是我孤陋寡闻……不好意思啊。”
他:“我习惯了,从小被人问到大。”
我:“你是汉族?”
他:“汉族。”
这位“患者”让我认识了一个未曾听说过的姓氏:怪,发音的时候读作“贵”。后来我特地查了一下,算是个古姓了,很有特点。但是他人并不怪,言谈、表情、行为、举止感觉都是淡淡的那种,乍一看以为是爱答不理呢。其实不是。
我:“你家里的那些头骨是真的是你父亲以及祖父的?”
他:“反正警察已经鉴定去了,而且有遗书作证,我也就不解释了。”
我:“我倒是希望您能解释。”
他:“为什么?”
我:“好奇吧可能,而且这些也许会提供给精神鉴定部门做资料——假设有价值的话。”
他:“他们觉得我是神经病?”
我:“精神病。”
他低下头笑了一下。
我:“我说的是真的。”
他:“我知道。好吧,我告诉你一些,包括那些警察不知道的。”
说实话,他最后那句对我来说比较提神。
他:“我家,到目前为止,世代都是萨满。”
我:“萨满?萨满教?那不是原生宗教吗?”
他:“对。”
我:“我原来因为兴趣研究宗教的时候知道一些。那个,貌似很古老吧?”
他:“对。”
我:“崇拜大地、天空、火、水,还有其他自然现象,风雷什么的。用图腾表现,用人骨占卜。是那个吧?”
他:“就是这个,看来你知道的已经算不少了。”
我:“也许是我资料看的不全,我怎么记得脱离了原始社会后,那种原生宗教很多都销声匿迹了?”
他:“谁说的?还在延续,我就是萨满祭司,很少有人知道罢了。有一点我没对警察说,我家里那些在他们看来是烂木板的东西,很多都是算是古董了,最少也有几百年历史了。那些就是家传的。”
我:“图腾?”
他:“不全是,那些木板是用来钉在或挂在某根树桩上,这才算是图腾。”
我:“原来是这样……”
他:“我记得说自己是萨满的时候,有个警察在笑。”
我:“嗯……可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