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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新举先拿出了莎车绿营总兵的函件,让文廷玉看了。接着就说起了他此来的因由:
一个月前,色勒库尔的居民也是该处伯克提奴巴依等人,到喀什噶尔告状。说驻色勒库尔的巡防营哨官通同作弊,堕害人命,派了营兵三十多人到提奴巴依等人的家中,结果吓死了喀恰什伯克的五岁女童。
参赞大臣英武闻知,勃然大怒。驻军不得骚扰地方民众,屡次戒惩,下面有些官兵就是不听。新疆乃大清的西北屏障,多民族聚居之地,民心乃是第一重要的。自乾隆帝以来,就连下谕旨,要各大臣务须采取羁縻之策,以期笼络人心。尤其是对上层各伯克、恰萨克、宗教领袖,要优礼有加,才是保证新疆安定的有力措施。
《菊花醉》第十三章(5)
现在倒好,不但扰民滋事,反而吓死了伯克家的女童。若处理不好,恐激民变。英武急令莎车绿营派能干吏员前往查明真相,果若提奴巴依所告属实,定当严惩不贷。
赵新举单人独骑,驰驱了十日,抵达了色勒库尔防营。经过一番调查,又亲赴卡伦外取证,弄清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原来,色勒库尔南乡的乡约月西提禀报说,提奴巴依所告之事纯属子虚乌有。真相是乌溪庄的格格子伯克的弟弟卡旦木在塔墩巴什草场放羊时,因与提奴巴依的亲戚拍洋密尔牙争骆驼,两人发生口角。卡旦木被拍洋密尔牙等人分别用木棒、石块殴打,脑后与腰部受伤,当时就死了。
格格子伯克报到色勒库尔,经县里审案,提奴巴依伯克却说卡旦木是骑马坠落被拖死的。此时县里主官去莎车府公干未回,提奴巴依伯克知道人命关天,要求私了。县里师爷因知县不在,未予准允。
提奴巴依等人恐怕知县回来,要拘留凶手,抵命重罚。就于第二天晚上,率领家眷以及凶犯潜逃出境,一直逃到俄国人最近占领的阿克塔什才停了下来。出逃时为扩大声势,提奴巴依还一路胁迫好几家牧民一起逃走。那些牧民不愿意走,提奴巴依伯克等人就持刀将牧民的牲畜赶走。
色勒库尔知县回衙后,知悉了此事。他担心让俄国人找到借口,生出事端,就与防营相商,请他们派员前往阿克塔什,开导提奴巴依伯克回来。
但此时防营的正哨长毛永福抱病在床,不能前往。于是就派了副哨长刘澍廷,带领营兵马得胜作通事,也就是翻译,由县里派的乡约肉司坦带路,未带兵刃,到了铁坎漫苏卡。此地离提奴巴依所居之处尚有四十里远。
为了稳妥起见,刘副哨派了卡丁先去通知了提奴巴依,随后才继续前行。不料到了半路,却遇见提奴巴依带了十余人,持了刀枪前来。刘副哨耐心地开导提奴巴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既然拍洋密儿牙把卡旦木杀了,就该由他去抵命,与你提奴巴依有何干系?你身为伯克,当遵守朝廷的法令,怎么竟做出潜逃叛国的糊涂事呢?即使担心受到牵连才逃俄躲避,那么只要回去,把凶手交出来,县里不会追究的。
提奴巴依见刘副哨说得有理,答应次日到卡上再作商议。但第二天提奴巴依虽来到卡伦,却死活不愿意回国。刘副哨再三劝说无奈,只好各自回去。不料提奴巴依听从了俄国哨卡的指使,要他派人到喀什噶尔告状,以便趁机制造借口,乘隙进犯铁坎漫苏卡地区。
赵新举告诉文廷玉说,至于营兵三十多人,吓死五岁小女童一事,更是滑稽。那天刘副哨带领马得胜与肉司坦回营,在离卡伦不远的地方是遇见了喀恰什伯克的婆姨央哥。当时央哥从喀什噶尔的城郊疏附县塔什未里克庄娘家回来,带了一个小巴郎子,还雇有一个工人,赶了四头牦牛。刘副哨心里清楚央哥是要出境到阿克塔什去的,但因是女流之辈,就未理会。
如此看来,刘副哨一是仅有三人,二是并未到阿克塔什提奴巴依等人的毡房之内,怎么会吓死女童呢?
文廷玉听完赵把总的禀报,心中释然了。他欣慰地说道:“你能如此勤谨办差,甚好。俄人恃强凌弱,屡屡欺我。今日之事,绝无口实遗留汝辈,看尔等还有何话说。”
他起身走到了门外,见俄国上校正在喝得高兴。还不时哈哈大笑,用他那毛茸茸的大手拍打汪醒陶的肩膀,以示亲热。陈传看来很盼望能得到一顶俄国人的帽子。他坐在上校的身边,不时地把上校的尖顶帽子取下来戴在自己的头上。
文廷玉走到石桌跟前,并不坐下,就站立着告诉上校说:“此事我已经查明。不是有俄人被胁迫进入我国,而是我国边民被奸人所迫逃往俄界。还望尊驾立刻退回卡伦以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