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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头未料到竟能如此顺畅地脱身走掉,赶紧谢了罪,带众捕快溜了。
胡英被他们一搅扰,心里的忧伤倒轻了许多。转过身对雨茗说:“你们家现住哪里?还在原来的地方吗?”
雨茗说:“妈妈和哥哥有病,就把房子与东西都变卖完了。现在租住在湖边的一间屋子,离码头不远的。”
胡英他们重又上了小船,就顺着一条小河汊子摇向村里来。水汊里杂草丛生,浮萍飘荡。两边芦苇摇曳,需用手把杂草拨开了,才能前行。米兰达与阿迪力江见水清得可爱,高兴地伸手撩水,互相泼洒。
湖边岸柳垂荫,油桐高昂,紫色的花朵落了一地。小船摇至了岸边停靠,有一道小小的石阶,从岸上伸到了水中。
雨茗很兴奋地跳上了岸,把船儿在柳树上拴了。大家依次上得岸来,跟雨茗朝村中走去。村路有些泥泞,米兰达的鞋子不时被泥巴粘住,阿洛索性就把她背起。这让村里走动的人大为惊奇。他们还没有见过这样多的洋人,更没有见过男人当众把女人背起走路。
雨茗把胡英带到了一所低矮歪斜的土屋前站住,指着说:“舅舅,这就到家喽。”说着就要推门。胡英阻住了她,抬眼打量了一下这屋头。见土墙面也没得粉刷,经风雨侵蚀,坑坑洼洼,还裂了几道大缝。屋面上的茅草也不得换,黑糟霉烂,长出了蘑菇。
他的眼眶止不住潮湿了。于是迈步向前,亲手推开了那两扇龟裂的木门,进入了室内。
屋内光线暗淡,散出一股浓烈的潮湿霉味与腥臭气。乍一进来,胡英看不清屋内的陈设。楚儿、阿洛他们竟被熏得捂住了鼻子。
胡英尚未看清屋内的东西,就听屋角有人在问:“茗妹子,你今日咋个回来的这么早唦?是哪里来的这些客人?”
胡英这才看清楚屋角落里,放置了一张绳索攀就的软床。上面有团破棉絮,黑乎乎的。棉絮里卧着一个苍老的妇人,头发已经花白,却梳理得纹丝不乱。脸色白得可怕,两腮无肉,却泛着潮红,眼窝深得骇人。
胡英紧走两步,跪倒在床前,拉住了老妇人的手,颤声说道:“四姐,你怎么弄到如此的模样?”
老妇人浑身一震,急忙缩回了手。睁着无神的眼睛问:“你是何人?为啥子如此称呼?”
雨茗忍不住,也上前趴到了床边,欣喜地说:“妈,他是小舅舅唦。”
湘芸闻听此言,如遭雷击,慌乱伸出双手,嘴唇哆嗦半天,喃喃地说道:“苍天哪苍天,你终于睁开了双眼。你果真是英儿?不是他的鬼魂显灵么?”
胡英伏床大哭,嘴里说道:“我苦命的姐姐呀。千真万确,是我胡英回来啦。你莫非真的不认识我了么?”
湘芸此时,浑身发抖,面部剧烈地颤着,说不出话来。深陷的眼窝里,有浑浊的泪水流出,仿佛干涸了的河床,重又见了清流。她伸着手,在空中乱摸。
胡英见她的模样,心内骇然,急问:“四姐,四姐,你这是么子样唦?你的眼睛咋个回事?”
雨茗早已泣不成声,说:“妈妈早几年,日夜哭泣。总是喊着你的名字,就把眼睛哭瞎喽。”
此时,楚儿早已忍耐不住,捂住嘴巴哭起来。阿洛与米兰达以及阿迪力江也泪流不止。
胡英更是心如刀绞,觉得浑身的热血,在朝头上涌来。他与湘芸和雨茗相拥而哭。一时,哀声动地,传出了屋外。
正在哭得伤情,又听得另一屋角里传出一声悲嚎:“舅舅,我好想你唦。”接着就是一阵如狼崽子一样的嘶哑哭叫,仿佛是憋了几十年的苦楚,今日才得倾吐。
胡英松开了姐姐与雨茗,抬眼望去,见屋角落里一团稻草弄成的地铺上,一个瘦弱如鬼的细伢子在那儿埋头哭喊,枯瘦如黄瓜般的胳膊不时无力地捶打着地面。他正是小时候胡英万分疼爱的外甥茶生,多聪明可爱的一个伢子,竟然因了他,被弄成了如此模样。胡英上前把茶生抱起,十七八岁的男子汉,却是轻如婴孩。
痛哭了一阵,胡英冷静下来。问道:“四姐,你们怎会弄成如此模样?”
湘芸也稍微恢复了平静:“自从你出事后,我日夜打听,不得消息。八妹曾数次来岳阳找你,也冇得头绪。我眼睛瞎了以后,无法讨生活。两个娃儿又小,就变卖东西度日。后来我与茶生都染了肺病,家就败喽。”
胡英不解地问:“那你为啥子不找八姐和哥哥他们?”
湘芸说:“八妹第一年倒是给了几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