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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兵们捂嘴偷笑,也在营帐外,披着蓑衣,顶戴斗笠,找一处干爽些的地方,乘机睡上一时。
这一觉睡了足有两个时辰,欧阳春霆做了一个梦:他觉得自己已经是顶戴花翎,二品的武官,正在春风得意地纵马疾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地方。只见四下里山峰高耸,上面还有雪,却并不溶化。山下是一条大河,河水清得发黑,一股寒气自河水中发出。沿河两岸,都是绿色的草地,一眼望不到边,成群的马儿在草地上游荡。放牧的人骑着骏马,扬着手中的长鞭,唱着歌儿,在草地上奔跑。
他心情激奋,纵马驰入了草地,扬声高呼。只见远处跑来一匹马,马上是一个俊俏的美人。身着艳丽的长袍,额上束一方蓝色的纱巾,迎风飘荡,却是汉族装束,嘴里说着他听不清楚的话语。
欧阳春霆觉得英雄气短,正想与那女郎叙话,忽然见天边飞来一块乌云。那乌云却来得急,近前一看,是一群秃鹰,长大的翅膀呼扇不停,卷起一股强大的风力。那些秃鹰头上无毛,尖嘴利啄,爪牙锋劲,眼露凶光。飞到欧阳春霆与女郎的上空,突然兀自停止不动了,接着发出一阵怪异的枭叫。叫声惨烈,令人毛骨耸然。
欧阳春霆正要催马前行,见那只领头的秃鹰翅膀一斜,双钩作势,扑将下来,直奔女郎的双眼而去。这一下,疾如雷霆,快似闪电,间不容发。只听那女郎一声凄喊,眼看着一双秀美的明目,就要成为两团黑暗的空洞。
欧阳春霆脑不待想,早已扬手大喝,一支袖箭激射而出。腿下一用力,就要催马去救。秃鹰却不慌不忙地伸出一爪,把袖箭接住,回爪往欧阳春霆掷来。袖箭去得劲,却来得更急。欧阳春霆刚想伏身去抓,袖箭已射入马眼。那马一个前颠,把欧阳春霆折下马来。
跟着便见群鹰下击,眼看就要命丧爪下。欧阳春霆急出了一身冷汗,大叫一声,兀自醒转过来。
帐外守护的亲兵闻见叫声,倏地惊醒,一下子栽到泥水里,弄得满面污物,眼睛也睁不开了。勉强擦抹了一把,就狼狈不堪地进帐来看。见欧阳春霆已经自床上坐起,满脸汗流,急问:“军门,军门,您这是咋啦?”
欧阳春霆虽然立功甚大,但因为是练勇出身,朝廷尚未把他们列入正式绿营编制,所以官职一时难以确定。手下的兵勇只能按清军的惯例,含糊不清地喊当官的为军门。
欧阳春霆醒转来,见天已黑透,才知道自己是做了南柯一梦。心中虽然奇怪,却并未在脸上流露出来。他掩饰地说:“这个鬼天气,又潮又热,真要把人闷死。外面军情咋个样了?你们这是咋回事嘛。”
亲兵不敢说出实情,只回道:“没得啥子事情,一切正常得很。”
话未落音,就听外面喊杀声大起。一个营官满面是血,跑了进来,跪下禀道:“军门,不好了,太平军从江面上杀过来了。”
欧阳春霆霍然而起,手一伸,就把镔铁枪拿在手中,匆匆往外走,嘴里骂道:“回头再收拾你们!”
来到营帐之外,欧阳春霆翻身上马。四下里张望,只见营寨内灯火依然,只有江边厮杀之声时隐时现。他勒马挺枪向江边冲去,几个亲兵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连刀枪也忘记拿上。
长江边,一团人影已搅在了一处,分辨不出敌我来。欧阳春霆挺枪驰马,杀入战团之中。大喝一声,犹如晴空里起了个霹雳:“尔等是何许人也?通名过来!”
正在厮杀的黑影都一齐停了下来。欧阳春霆正要挥枪杀人,见有两个黑影走近前来,一个是本部军士,臂上缠了标识的。另一位却是黑衣打扮,想是敌人了。本部军士单腿跪地,高声禀道:“启禀军门,我们是守江的练勇。”
黑衣人也下跪道:“我们是奉曾大帅之命而来。”
欧阳春霆听得心中一愣,急忙问道:“你们不是太平军?”
黑衣人回答:“我们是曾大帅手下花飞龙土司的亲兵,特奉曾大帅之命前来。不曾想被军门的人当成了太平军。黑暗之中,我们也以为他们是贼人劫掠,所以就厮杀起来。”
欧阳春霆听得禀报,松了一口气,收起镔铁枪,说:“既是自己人,快快请进营中歇息。只不知您奉了曾帅的啥子命令。”
黑衣人站起身来,近前两步,低声说道:“卑职奉命为军门送一位小姐前来成亲。”
欧阳春霆大吃一惊,弄不明白这位曾大帅是何用意。眼下战事正紧,九江猛攻不下。将士用命,军情急迫。曾帅竟有如此闲情逸致,要为他成亲?而且他连新娘子的姓名、籍贯、黑白、胖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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