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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间控制住了火情,但唯有合虚寺的火,无论如何都不能扑灭。最后,合虚寺的火烧了整整五天,直到一场倾盆大雨浇灭了火舌。此时合虚寺几乎已被夷为平地,只剩一片飞灰和朽落的断壁残垣,里面留下来的僧人未有一个活着逃过。”
这钟先生的话语似有些异样的魔力,只听他这般淡然说着,穆霓凰竟觉得眼前好像已经浮现出了那五天五夜滔天的大火。
穆霓凰道:“若按先生所述,命定一说确然是存在的。如果那些僧侣听从了那老主持的话,也许就不会死了。”
听她的语气中满是难以掩藏的不以为然,屏风后那人言语间不由带了笑意,道:“若按郡主之见,又当如何?”
穆霓凰抬手轻触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而后笑道:“不瞒先生,传闻毕竟是传闻,山中大火也不算是鲜见的事,那些离开了的僧侣也不见得就比这些留下的更加平安顺遂。”
那钟先生仍是笑着,道:“郡主所言不错,可见郡主已经悟得了窥探天道的意义。”
穆霓凰只是疑惑地轻轻蹙了眉,便听那钟先生道:“天道抑或天命不过是因果,天道给了人一个暗示,人便有了选择:接受,或者拒绝。做了相应的选择后,就要承担各自的因果,人生也因此而变化发展。否则,人生一味固步原地,糊迷不悟,又何如葬身一场大火中来的痛快?”
穆霓凰听他此言,忽觉心中一动:不论这钟嵇先生到底是有几分真才实学,他倒确然是个心中有丘壑之人。
那钟先生继续道:“郡主直言爽利,乃是真性情之人。不过,纵然郡主不相信,我和郡主今日这一面之缘看似是一时偶然,但其实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由天命留下了暗示,不知多少人为此做了选择,无数因果交叠,你我才得以今日在这青庭山相见。”
他的话语似有所指,穆霓凰略一思索,而后心头一跳,她不由得侧过身子去看一旁的屏风,道:“先生此话何意?”
那钟先生道:“郡主不必紧张。霓凰郡主文武兼备名满天下,不会不明白,世间万物之行之变皆有道可循,上至日升月落、云卷雨舒,下至红尘兴衰、人间百态,哪一样可以不循 ‘道’之一字而为之?所谓 ‘生生之谓易’,易便是道,世间万物随着时空变幻,唯有恒常的道不变。既然有 ‘道’之存在,必然有法可以窥其行迹。”
言下之意,他的所想所知皆是由天道处窥来。
穆霓凰将信将疑地一笑,道:“先生所说确然有理,只是天道从来浩渺,人道却太过短暂了。”
闻她此言,那钟先生的口气却仍然好整以暇,道:“郡主方才也说了,如果郡主真的觉得钟某所学尽是荒谬的笑话,又何必有此一访?”
☆、章肆 诉衷情(下)
潮湿的山风从敞开的后门吹进来,拂起穆霓凰鬓边的碎发和垂落到地上的披风,也拂起一阵幽幽的桂花香送入她的鼻端。
她沿着香气抬目寻去,屏风外侧一个高脚花架上安置着两支抢眼的红叶枝条,而在那其中,一支白色的佛顶珠隐约可见。
听他说了这一遭话,穆霓凰仍是将信将疑,不过听他谈吐,这钟先生倒也像是有些见识和智慧的人。何况他说的并没错,她若真的打心底里不信,又何必来这儿?而既然来了,又何不赌一场?
穆霓凰伸手解下身上的海棠织锦披风放在身边,道:“方才唐突了。不论如何,我愿意相信先生。”
屏风后那人似是轻轻咳嗽了两声,而后方道:“既然郡主肯相信钟某,那么也就无须再赘言——郡主今日可是为了江左盟宗主梅长苏而来?”
梅长苏,她确实应该是为了梅长苏而来,但其实,在那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身上又有什么值得她关心的呢?
真正引她跨越千万里从南境到江左,又到这青庭山颛庐里来的,怎么会是那个陌生人?
手指在跪坐的腿上渐渐收成了拳,穆霓凰简短道:“不是。”
想必屏风后的那人也是惊讶,因此并没说话。
穆霓凰坐直了身子,面朝敞开的门扉外隐隐的青山,清晰道:“我此次拜访只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先生,此前唐突先生也是因为自知这个问题世间并无人可解,但我想即便如此,说给先生听听倒也无妨。”
顿了顿,屏风后的人方道:“郡主请讲。”
于是穆霓凰道:“十年前随赤焰军出征,战死梅岭的赤焰军少帅林殊,他可还活着?”
坐于竹石屏风后,被穆霓凰称为“钟先生”的男子,他容颜清俊,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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