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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重于高门之地,不载于良史之笔。长太息其何言,羌愧心之非一。
寻加特进,光禄、侍中、少傅如故。十二年,卒官,时年七十三。诏赠本官,赙钱五万,布百匹,谥曰隐。
约左目重瞳子,腰有紫志,聪明过人。好坟籍,聚书至二万卷,京师莫比。少时孤贫,丐于宗党,得米数百斛,为宗人所侮,覆米而去。及贵,不以为憾,用为郡部传。尝侍宴,有妓师是齐文惠宫人。帝问识座中客不?曰:“惟识沈家令。”约伏座流涕,帝亦悲焉,为之罢酒。约历仕三代,该悉旧章,博物洽闻,当世取则。谢玄晖善为诗,任彦升工于文章,约兼而有之,然不能过也。自负高才,昧于荣利,乘时藉势,颇累清谈。及居端揆,稍弘止足。每进一官,辄殷勤请退,而终不能去,论者方之山涛。用事十余年,未尝有所荐达,政之得失,唯唯而已。
初,高祖有憾于张稷,及稷卒,因与约言之。约曰:“尚书左仆射出作边州刺史,已往之事,何足复论。”帝以为婚家相为,大怒曰:“卿言如此,是忠臣邪!”乃辇归内殿。约惧,不觉高祖起,犹坐如初。及还,未至床,而凭空顿于户下。因病,梦齐和帝以剑断其舌。召巫视之,巫言如梦。乃呼道士奏赤章于天,称禅代之事,不由己出。高祖遣上省医徐奘视约疾,还具以状闻。先此,约尝侍宴,值豫州献栗,径寸半,帝奇之,问曰:“栗事多少?”与约各疏所忆,少帝三事。出谓人曰:“此公护前,不让即羞死。”帝以其言不逊,欲抵其罪,徐勉固谏乃止。及闻赤章事,大怒,中使谴责者数焉,约惧遂卒。有司谥曰文,帝曰:“怀情不尽曰隐。”故改为隐云。所著《晋书》百一十卷,《宋书》百卷,《齐纪》二十卷,《高祖纪》十四卷,《迩言》十卷,《谥例》十卷,《宋文章志》三十卷,文集一百卷:皆行于世。又撰《四声谱》,以为在昔词人,累千载而不寤,而独得胸衿,穷其妙旨,自谓入神之作,高祖雅不好焉。帝问周舍曰:“何谓四声?”舍曰:“天子圣哲”是也,然帝竟不遵用。
子旋,及约时已历中书侍郎,永嘉太守,司徒从事中郎,司徒右长史。免约丧,为太子仆,复以母忧去官,而蔬食辟谷。服除,犹绝粳粱。为给事黄门侍郎、中抚军长史。出为招远将军、南康内史,在部以清治称。卒官,谥曰恭侯。子实嗣。
陈吏部尚书姚察曰:昔木德将谢,昏嗣流虐,惵惵黔黎,命悬晷漏。高祖义拯横溃,志宁区夏,谋谟帷幄,实寄良、平。至于范云、沈约,参预缔构,赞成帝业;加云以机警明赡,济务益时,约高才博洽,名亚迁、董,俱属兴运,盖一代之英伟焉。
列传第八 江淹 任昉
江淹,字文通,济阳考城人也。少孤贫好学,沉静少交游。起家南徐州从事,转奉朝请。宋建平王景素好士,淹随景素在南兗州。广陵令郭彦文得罪,辞连淹,系州狱。淹狱中上书曰:
昔者贱臣叩心,飞霜击于燕地;庶女告天,振风袭于齐台。下官每读其书,未尝不废卷流涕。何者?士有一定之论,女有不易之行。信而见疑,贞而为戮,是以壮夫义士伏死而不顾者此也。下官闻仁不可恃,善不可依,始谓徒语,乃今知之。伏愿大王暂停左右,少加怜鉴。
下官本蓬户桑枢之民,布衣韦带之士,退不饰《诗书》以惊愚,进不买名声于天下。日者谬得升降承明之阙,出入金华之殿,何尝不局影凝严,侧身扃禁者乎?窃慕大王之义,为门下之宾,备鸣盗浅术之余,豫三五贱伎之末。大王惠以恩光,眄以颜色。实佩荆卿黄金之赐,窃感豫让国士之分矣。常欲结缨伏剑,少谢万一,剖心摩踵,以报所天。不图小人固陋,坐贻谤缺,迹坠昭宪,身限幽圄。履影吊心,酸鼻痛骨。下官闻亏名为辱,亏形次之,是以每一念来,忽若有遗。加以涉旬月,迫季秋,天光沉阴,左右无色。身非木石,与狱吏为伍。此少卿所以仰天搥心,泣尽而继之以血者也。下官虽乏乡曲之誉,然尝闻君子之行矣。其上则隐于帘肆之间,卧于岩石之下;次则结绶金马之庭,高议云台之上;次则虏南越之君,系单于之颈:俱启丹册,并图青史。宁当争分寸之末,竞刀锥之利哉!然下官闻积毁销金,积谗糜骨。古则直生取疑于盗金,近则伯鱼被名于不义。彼之二才,犹或如此;况在下官,焉能自免。昔上将之耻,绛侯幽狱;名臣之羞,史迁下室,如下官尚何言哉!夫鲁连之智,辞禄而不反;接舆之贤,行歌而忘归。子陵闭关于东越,仲蔚杜门于西秦,亦良可知也。若使下官事非其虚,罪得其实,亦当钳口吞舌,伏匕首以殒身,何以见齐鲁奇节之人,燕赵悲歌之士乎?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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