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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走到收官才肯认输吗?”承启悠然自得的靠在竹椅上,眼睛望着天边的流云,“大局已定,剩下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一面说,一面随手拈了一枚金橘递到莞儿面前,微笑道:“这是江南新贡上来的,尝尝看?”
莞儿呆呆的接过承启递上来的金橘,她的目光依然落在棋盘上,口中喃喃自语:“我真的输了?”
承启不由轻轻一笑,道:“再怎样看也是输了。我下午还要去御书房看奏折,今天晚上怕是又不能陪你了,你自己要早些休息。”
“哦。”莞儿有些失望的看着他,好几日了,也不知最近怎么总有那么多的国事要处理,爹爹也真是的,明明都请娘去嘱咐过了,为何还不快些帮帮他呢?
东华门外,承煦坐在一顶软轿里,正急急忙忙的往内宫赶。
眼下已经是四月底,虽说还没有进入炎炎夏日,但这午后的太阳一样会晒得地面升起腾腾的热气。坐在轿中的承煦早已汗湿了湖丝衫子,他从袖中抽出一柄折扇,哗啦哗啦的扇起风来。也不知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值得让人连午觉都睡不成就往宫里赶吗?
心里虽是埋怨,嘴上却不敢说。承煦只得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那柄折扇上,扇扇子的手劲也就更大了些,猛扇了一会,闷热的轿中才算透了些气。
他今年十四岁,还没有行冠礼,是建宁朝三位皇子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因为上面还有承启和承康,继承皇位的事怎样算也落不到他身上,文宗便对他一贯纵容,学问什么的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前在宫里住着的时候,萧妃对他期望甚高,把承煦管得见到她就和见到猫的老鼠一般,也就是在那些年里,承煦才算读了几本书,不至于成个睁眼瞎子丢了皇家的体面。
待到他出宫设府后,萧妃的权威便显得鞭长莫及了,对这个儿子甚是无可奈何,只得借着自己娘家的关系,早早为他娶了杜醒的表外甥女元氏为嫡妻,打算借着这位小姐来管管这匹脱了缰的野马。
承煦读书不佳,在男女欢喜之事上却甚早熟。他年纪虽小,在娶元氏之前却已尝过个中滋味,一个元氏哪里拘的住他?不过是因为畏惧萧妃责骂才与元氏偶一为之,心中也是勉强居多,又怕元氏去萧妃处告状,索性假托读书的名义,终日穿了便服流连在舞榭歌台,比承康还要荒唐几分。
当他听说萧妃急诏他入宫时,也不知是什么过错传到了娘亲耳朵里,心中便先敲上了小鼓,脚下却不敢有半点磨蹭,抬着承煦的小轿一溜烟的进了兰薰阁。承煦规规矩矩的在兰亭门前下轿,先是整肃衣冠,再是依礼叩拜,口中称娘娘万福金安,纱帐内萧妃微微抬手吩咐左右给礼国公看座,他才敢站起身来。
萧妃抬手摒退左右,轻启朱唇:“煦儿。”
一句煦儿惊得承煦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茶水险险就要扣到身上。萧妃待他一贯严厉,如此温和的喊他小名儿,不用想便知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萧妃在帐中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你看看你,都是成了家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你若有承启的一半稳重,我这个做娘的也就阿弥陀佛了。”
承煦撅起嘴:“又是承启,先不说他比我大那么多,他是太子,一堆人捧着,我拿什么比他?还说成家呢,他娶的吕家三小姐在东京城都是有名的美人儿,给我挑的元家大姑娘,连人家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几句话把萧妃气的柳眉倒竖,她也顾不得一贯的优雅尊贵,一手掀开帐子,指头就戳向承煦额头:“你怎么这么没长进!才出去几天倒学会顶嘴了?你俩可是一个爹,他娘不如你娘聪明,今儿怎么你跟他反倒差了一大截?你怎么就不知道和他比比学识、政务、为人处世的手段?你要有他那个能耐,什么吕姑娘铜姑娘的,天仙也能给你娶了来!”
承煦揉着额头,嘴里嘟囔道:“我跟他比那些做什么?我将来又不要当皇帝……”
“你这个没志气的东西!”萧妃的声音忍不住就拔高了八度,“好啊,你不想当皇帝,你以为你不想当皇帝人家就能放过你?”见承煦低着头不说话,她声音才略略和缓,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煦儿啊,你是我生的,这亲情上就先隔了一层。承康跟他一个娘肚子里出来,又从他手里得过什么好处?还不是防贼一样防得严严实实的?这两年你父皇的身子一向不好,若是中间有个什么变故,你……你再不争点气,咱们孤儿寡母后半辈子就更没指望了!”说到最后,竟以帕拭眼,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
承煦见她如此,心里也开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