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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却还是带着温度的,心情好时还会露出淡淡的笑意。这样完全不带一丝感情和人类气息的萨拉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几分钟后,当他带着冻僵的少年坐在施了保温咒的帐篷中烤火时,萨拉查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情,一边翻动着画满法阵的羊皮纸一边小口地啜饮着戈德里克刚刚烧滚的热牛奶。对于好友的疑问,少年的银眸中有瞬间的茫然:“啊,有么?或许我刚刚没睡醒?”
好可怕的起床气……
少年把袍子收得更紧了些,翻动羊皮纸的手指还是有些僵硬,只得又向火堆边凑了凑。看了不长时间,又一歪头睡了过去,身子开始往下栽。戈德里克在他差点跌进火盆时一把捞住了他,叹息一声将他打横抱起来走向床铺,但半途中手上忽然一轻,只剩下了一件毛皮长袍。他张大了嘴仔细寻找了一会儿,从袍子里托出了那条睡得死死的小白蛇。小白蛇似乎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人类的体温,本能的蜷了蜷尾巴,向他袖子深处更暖和的地方缩了进去。
戈德里克愣了愣,抓抓头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他把小白蛇从袖子里轻轻托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揣在了胸口,手指抚过小蛇墨绿色的头顶,低低的声音有如催眠:“睡吧,萨拉查。”
……
若干天之后,难得又清醒了一次的少年发现自己正全身□地以被拥抱着的姿态躺在戈德里克怀里与他大眼瞪小眼时,满面通红地来了一次惊天动地的魔力暴走,可怜状况外的金毛狮王还没来得及解释一句就被抽出了帐篷,倒着栽进了净潭里……
杀气腾腾的少年回到了那个神秘的小屋,而挣扎了半天终于爬上岸的戈德里克浑身的水很快结成了冰绺——虽然净潭是潭温泉但室外的气温依然是低于零下二十度的。头发冻住 没法炸毛的狮子委屈地用魔杖不熟练地修复着自己被炸得面目全非的空间帐篷:呜……萨拉查的魔力还在禁锢中的日子多么令人怀念啊!
初春,冰雪开始融化,萨拉查的状态也恢复了正常,最后一个法阵的瓶颈已经突破,只剩下了实际的操作,只不过,这一次,相对比较麻烦……
解除一个法阵的功效,其实就是布下另一个作用完全相反的法阵,完全抵消先前的效果。这种“以阵抗阵”的方式一方面要考虑载体的承受能力,一方面也需要足够大的空间。萨拉查考虑再三,最终决定在净潭表面布阵。门外汉戈德里克抱着膝盖坐在帐篷门口,看着他拿着自己的魔杖穿梭在净潭与树木之间。完全无视了重力的黑袍少年像一只大鸟一样在空中飞翔穿梭,偶尔轻轻停留在树尖与水面,激起一片树叶的轻摇或一个微小的涟漪,魔杖以令人眼花瞭乱的速度旋转刻画出一串串复杂的魔文,少年的嘴唇也在快速地翕动着。当最后一个魔文完成,有一瞬间戈德里克看见了绿色的网状球体,丝丝络络的框架似乎都是由魔文组成。少年踏入球体正中,合上眼睛,悬浮在半空之中,双手交握着魔杖放在自己面前,垂着头,依然在低低地念着咒语。当他的睫毛慢慢抬起,戈德里克看到的是一双闪着幽暗光芒的金色眼睛。潭水毫无征兆地炸开,浪花溅起两米多高,一串串魔文仿佛碎裂了,化作道道光芒注入了少年的身体之中。一直对抗着重力的力量似乎突然消失了,少年的身体直直地落了下去,扑通一声消失在潭里。
戈德里克吓了一跳,赶紧跑到水潭边,望着少年消失的地方惊叫一声:“萨拉查!”
“我在这里。”淡泊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他立刻回过头,只见萨拉查一脸平静地检察着自己的身体,黑色长袍上没有一点水迹。
“你……”戈德里克张口结舌。他还处在震惊之中,这样大规模的复杂魔法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解决了。”萨拉查点点头,戈德里克发觉那股强大的魔压再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甚至比从前还要强横。少年把魔杖丢向戈德里克:“多谢。”便没再把目光转到过他的方向。
戈德里克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少年如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一样走向小屋的方向。这样强大的萨拉查令他感到非常遥远,他很盼望萨拉查能停下来回头看他一眼,即使是嘲笑一下他嘡目结合的傻相。但他没有停下。
……直到离小屋十几步的位置。
黑袍少年忽然颤抖着垮下了肩膀,他单膝跪倒在地勉力支撑着不致跌倒,但剧烈的呼吸已经暴露了他的状况。戈德里克吃了一惊向他奔跑过去,一把将那具瘫软无力的身体抱住:“萨拉查?”
他发现那双一贯清澈如水的银瞳混浊了,呈现出鱼目一般的白色,冷汗从他的额角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