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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将心跳稳住。
用牙咬住了礼袋的绳子,腾出手,摸出来看。
跟他纸条上一样的四个字。
他就在那风驰电掣的速度中,紧咬着牙齿,反复看着,直到屏幕无声无息地黑掉。
等摩托车到了,停下,两条腿踩实地面,眼角的湿意也被风干得无影无踪。
快递员看着他按了门铃,目送他进去,才尽职尽责地离开。
岳胜站在门口,一屋子陌生的眼睛惊讶地扫过来,离自己最近的是母亲。她张口结舌,完全出乎意料地僵站着,手足无措。
四年了,儿子第一次找上门来。
“妈。”
岳胜习惯性地垂下眼睛,把手里的礼袋递了出去。
他心里很平静,就好像本来这月饼就是为了此刻才买的,中间的一切周折,都被手机上那四个平平淡淡的字抹去了。
象所有那些传统老派的中国家庭,本来可能有着亲密联系,却在任何时刻都难以将之斥诸于口一样。到最后,只剩下最家常的话语。
“中秋快乐。”
电视里放着《焦点访谈》,桌上摆着饭菜,看样子正吃了一半。
岳胜其实不饿,但母亲不由分说地拿出一副碗筷,也只好坐了下来。
对面的男人几乎谢顶了,眉毛向上飞出几根,很不擅言辞的样子,匆匆扒了饭,抽了根牙签,冲他点点头,说了声:“你坐你坐”,就消失在里屋。
坐在旁边的大男孩好奇地上下打量他,岳胜尴尬地直挠额心。
这个,应该是他的弟弟吧。虽然完全没有印象。
母亲呵斥着:“赶紧吃完,回你房间做功课去。”
男孩扮个鬼脸,眼睛在岳妈妈和岳胜之间跳来跳去地吃完,卷着舌头把嘴边的饭粒舔了,出去前笑了一下。
“哥,你是回娘家吧?”
岳胜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浑身的血都忽忽地涌到脸上。象是动物本能般地,肌肉绷紧了,警惕地直起脊背。
在这里,一些属于他的隐私的一面,原来根本不是秘密。
岳妈妈站起来把客厅的门“砰”地扣上了。
只剩下母子俩,她坐下来,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胜,我听杨大夫说了,你。。。。。。你恢复记忆了。”
岳胜不知该怎么回应,过了一会,僵硬地点点头。
“那你。。。。。。有什么打算?”
岳胜把近况说了,母亲的神色却依然焦虑。他问母亲,自己以前有没有日记什么的,这还是孟良提醒的,母亲想了想,出去找了本册子回来。
“不是日记,好像是学习笔记之类的。”
岳胜接过来翻了翻,不得要领,塞进上衣口袋。
岳妈妈迟疑了一下才问:“那杨大夫那边。。。。。。你们。。。。。。” ,当面询问儿子的男男家事,让她难以启齿。
“我们很好。”
岳胜几乎是没有听完就迅速地打断。他没察觉自己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捏紧了,不希望被低估的骄傲,激得他死盯着桌子的一角,态度强硬:“非常好,没什么改变。你不用担心。”
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我会过得很好。
过得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好。
“胜,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岳妈妈悲哀地说:“你都想起来了,你怪不怪我?当初是妈妈/逼你去结婚的。。。。。。那个时候我不懂,我以为是在为你好。。。。。。我没想到你会出事。。。。。。”多年积累下来的愧疚,似乎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时刻。再也无法用儿子智力减退为借口来刻意回避了。
眼前的岳胜,穿着得体,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社会人士的样子。
从他遭遇车祸起,自己没期望还能再看到以前的儿子回来。把他托付给一个可靠的人,让他的后半生有着落,这就是她当年面对现实面对杨兴的提议最终妥协了的初衷。
“妈妈就希望。。。。。。你能幸福。”
岳胜奇怪自己怎么能无动于衷,心里干干的,好像坐在这里的人根本只是个空壳。
幸福的字眼太荒旷,也许有些尚算温情的片断还在记忆的沙漠里走着,可一回头,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就瞬间蒸发了。炙烈的太阳下,四下无人,倒在地上的只有自己干尸一样的影子。
外面的一声欢呼,打破了屋里的沉默。
“AJ,限量版哎!哇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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