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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从个落魄无依的世家子弟,一路升到武元侯的位子,最后更是因为救驾之功,挣得爵位世袭这份无上荣耀。
但那沈怀年虽说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却偏生拿自个儿的正室夫人刘氏毫无办法,多年来别说是纳妾,连个通房丫头都不曾有过。后因常年在外戍边才又迎娶一房妾侍,却直到那妾侍之子娶妻生女,也都不敢领回家认祖归宗。
刘氏娘家与当时姜皇后沾亲带故,所以在家中自是说一不二,夫君只要在家也都是宿在她的房中,虽说婚后多年才得一子,但儿子沈翔出息过人,本是万般如意的日子,却在旦夕间全部倾覆。沈翔某次出征战死疆场,抛下父母、妻子和一个不过五岁的女儿。家中无人袭爵,沈怀年趁机向皇上求情,将外室之子接回家认祖归宗,便是沈可的父亲沈霖,而沈云氏则是他入府前的妻子。
袭爵后他碍着律法无法休妻,却还是如其他陡然富贵之人一般,另娶平妻沈钱氏。沈云氏虽然名义上说是正室夫人,但没有娘家撑腰,在侯府毫无地位而言,被沈钱氏两次陷害,便跟女儿沈可被丢在这个偏远院落自生自灭,连挑水打扫都要自己动手,每月的月钱更是左拖右扣,拿到手里也已经被盘剥的所剩无几。
正在想着这许多的麻烦事,就听门口响动,沈云氏端着木托盘进屋道:“可儿,赶紧趁热喝药,娘知道你怕苦,特意打发人给你买了蜜饯回来,喝完药含上一颗,嘴里就不会觉得苦了。”
什么打发人去买,肯定又是拿首饰银子去求那些个丫头婆子换的,沈可想起沈云氏那只剩下两支簪子的首饰匣子,刚要开口埋怨,扭头正看见她满脸慈爱地看着自己,心里陡然一软。虽说她懦弱不争气,但对自己这个女儿却真是极好,这大半个月衣不解带地照顾,让从小就是孤儿的沈可第一次感受到真心实意的温暖。
沈可想着这些,便从沈云氏手中接过药碗,咬牙一口喝干,赶紧拈起个蜜饯塞进嘴里。
沈云氏见女儿痛快地喝了药,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抬手用帕子帮她擦拭唇边的药汁,正好碰到放在床边的托盘,这才被里头那华丽的衣裳首饰唬了一跳,眼中登时涌出泪水,感恩戴德地双手合十道:“我就说你爹不会忘了你的,你小时候他可疼你了,你瞧瞧这衣服和首饰……”
“娘,这本就是咱们该得的,您才是沈家的当家主母,却偏生被那个钱氏霸着正房,您就真的如此甘心?”沈可这些天冷眼观瞧,虽说早就知道沈云氏的为人,却还是忍不住试探地说。
沈云氏吓得赶紧用手去掩她的嘴:“嘘,可儿,这话以后可说不得,钱氏娘家有势,不是咱们比得起的。”说着又开始掉眼泪道,“都是娘没用,自己没人理倒也罢了,还要连累着你,眼看着你也是该说亲事的年纪……”
沈可紧紧地抿起嘴唇,看来这沈云氏果真是半分争锋的心都没有,想那钱氏两个哥哥,大哥尚了公主,二哥娶得是陈皇后的妹妹,说她家有势倒也的确不错。可如今京城谁人不知,姜太后与陈皇后素来不睦,若是想压过钱氏,怕是要在马上要回京的老太太身上下功夫。
扭头瞧瞧还在抹眼泪的沈云氏,沈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想要让自己处境好转,这个娘是指望不上了,但她若是没有地位,自己再怎么争,最后也不过是没有根基的浮萍。
正想着心事,就见门帘子忽地被掀开,小丫头夏初从外头跑进屋,喜上眉梢地说:“太太、姑娘,奴婢今个儿去领月钱,那郭妈妈竟是没有推脱和克扣,痛痛快快地把钱全数给了奴婢,这回可好,总算有钱给姑娘买东西补身子了。”
沈可瞧着夏初掌心那五两银子,心里忽然有了计较,吩咐道:“明个儿早晨去南城祥宁斋,把上品的玫瑰赤豆糕和藕粉桂花糖糕各买一匣子回来。”
夏初被沈可的话唬了一跳,犹豫着刚想说话,被沈云氏抢过话头道:“既然可儿想吃,让你买就去买罢。”
“是,奴婢明个儿一早就去!”夏初瘪瘪嘴,忍不住心疼地想,那祥宁斋是京城唯一卖南方点心的铺子,虽然听说味道是一等一的好,但那价钱却更是贵得吓死人,姑娘以前从不爱吃这种甜糯的东西,这一病怎么倒是变了性子。
小丫头的表情沈可自是尽收眼底,不过她现在没心思去解释什么,只在心里暗暗思量,自己该如何改变境遇,反正无论如何,都要坐实这个沈家嫡女的位子。
第一卷 侯府人少水深 第二章 请安
转日天尚未明,沈可就被五更的梆声惊醒,她素来被惊醒就再难睡着,但又不想吵醒夏初,便静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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