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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也深以为然,“就是这话了。我如今还能的,可日子一长,我身子笨重了,难免会有顾不上的时候。那时只怕会有人钻了空子。”
太妃正待要细说她择定的人选,就听外头有人喝道:“这炭你是那里来的?”
接着就是一阵盒盘倾倒摔落的声响传来。
封嬷嬷面上一凛,撩开珠帘往外头看去,呵斥道:“放肆,谁在外头喧哗?”
少时,叶胜男和未果诚惶诚恐地从外间进来跪下。
太妃问道:“怎么了?”
未果是个胆小的,自然不敢有分毫的隐瞒,回道:“回太妃、王妃,奴婢不过是给外头的香炉续一块炭。没想依怙却忽然将奴婢手里的活儿打落了。”
闻言,王妃不禁对叶胜男有些失望,暗道:“竟是这般霸道的性子。”
太妃不料却问叶胜男道:“你有何话可说?”
叶胜男回道:“回太妃、王妃,这炭用不得。”
王妃忖度了须臾,又问道:“什么炭?”
叶胜男就将一块熏香用的炭拿了出来。
封嬷嬷见了心中一慌,唯恐太妃责难叶胜男,不禁僭越先声训斥起叶胜男来,道:“你胡说什么,这可是前个儿太妃进宫时,太后赏的乌金炭。”
闻言,叶胜男的脸色越发没了颜色,暗道:“果然。”?
☆、第 11 章
? 在方才未果拿出炭块来时,看到炭块上点点暗光的金,叶胜男便知应该是乌金炭了。
再看未果竟轻易便点燃乌金炭,叶胜男便将这炭的出处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叶胜男万万没想到,这炭会从宫里流出。
但叶胜男深以为这是机会,若拿捏得好了,绝对能给宋家致命一击。
太妃看了看封嬷嬷,按了下封嬷嬷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还问叶胜男道:“这炭为何使不得?”
叶胜男自然知道不能说是宋贵妃利用她给的方子做的是毒炭,而她如今也不过是一个见识浅显的孤女家生子,是不可能知道乌金炭这种应是已经绝迹了的东西,更别说能如此清楚乌金炭难烧的特性。
故而叶胜男只得把徐达夫一家拿了出来做幌子,郑重其事道:“这炭烧时有点子硝烟味儿。”
王妃不解问道:“那又如何?”
叶胜男这才将心里编的话,慢慢道出,以便发觉破绽及时修正,“前两年,奴婢无依无靠时时奴婢她二叔接奴婢到他们家住。奴婢婶子就爱买这样加了硝粉的炭。一来便宜,比桐油炭还要便宜许多,二则烧起来不比桐油炭差,就是味儿大些。直到有一回婶子拿这炭烧火给家里小鸡崽取暖,小鸡仔无故的一个接着一个死了。奴婢婶子这才不敢用了,却都给奴婢使了。奴婢烧多这炭了,就觉着浑身都不舒服,只有开了窗子透会子气,才好受些,所以至今我都记住这个味儿了。”
叶胜男歇了口气,又道:“这乌金炭里的味儿虽很淡很淡,却到底逃不过奴婢的鼻子。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害人得紧的。”
其实这炭真的半点味道没有,可为了报仇,叶胜男豁出去了。
只要能引起太妃一点子疑心,便不枉费她的苦心了。
就见太妃的面上霎时冷凝,王妃的脸上也变了颜色。
王妃忙道:“姑母,太后可知……”
太妃却倏然一抬手打断了王妃底下要说的话。
王妃到底也是世家出来的,方才不过一时惊惶失了分寸,这会子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在底下这些人面前说起的,自然便住了口。
太妃对封嬷嬷道:“让她们都去吧。”
封嬷嬷立时将叶胜男等人都打发了出去,屋里就她一人伺候。
罢了,太妃又封嬷嬷道:“打发人去请王道光来。”
王妃又是一怔,无声道:“王道光?”那不是老襄亲王时的左长史兼心腹吗?
众所周知,王府属官中居首的为长史,长史又有左右之分,皆由皇上亲点宫中内官任之,又或是自皇子小时便跟随着照顾的保公内侍任之。
这王道光正是先帝亲点予襄亲王的臂力。
只是自老亲王殁世后,老亲王曾经的心腹臂膀都不得善终,只王道光还活着,但也被太妃遣送出王府,美其名曰年迈荣养去了。
然,如今太妃却能将王道光呼之即来,这王道光到底是谁的心腹,不言而喻。
“可见当年魏夫人等,死得并不冤。”王妃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