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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想把自己的身体当作灵魂的显示。不过,这接着四个皮囊
的躯壳反射出来的灵魂,将是多么骇人可怕呵。
特丽莎站起来,在喷头下把自己冲洗干净,走到外边去。天还下着毛毛细雨。她站在瓦
塔瓦河面一块啪啪作响的甲板上,一块几平方英尺的高木板,让她逃避了城市的眼睛。她朝
下看见了刚才一直想着的那女人的头,正在奔腾的江面上起伏浮动。
女人朝她笑了笑。她有精巧的鼻子,棕色的大眼睛和带孩子气的眼被。
她爬下梯子时,苗条的身貌让路绘两套颤抖着的大皮爱,还有皮爱左右两边甩出的一颖
颖冰凉水殊。
6
特丽莎进屋去穿衣,站在大镜子前面。
不,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胸前也没洼什么大皮爱。事实上,她的乳房很小,
母亲就常常嘲笑她只有这样小的乳房。直到托马斯来以前,她一直对自己的小乳房心情复
杂。大小倒无所谓,只是乳头周围又黑又大的一圈使她感到屈辱。假使她能设计自己的身体
的话,她会选择那种不打眼的乳头,拱弧线上的乳头不要挺突,颜色也要同皮肤色混为一
体。她想她的乳晕就象原始主义画家为客人画的色情画中的深红色大目标一样。
瞧着自己,她想知道,如果她的鼻子一天长一毫米的话她会是个什么样子,要多久她的
脸才能变得象别人的一样?
如果她身体的各个部分有的长大,有的缩小,那么特丽莎看上去就不再象她自己了,她
还会是自己吗?她还是特丽莎吗?
当然,即使特丽莎完全不象特丽莎,体内的灵魂将依然如故,而且会惊讶地注视着身体
的每个变化。
那么,特丽莎与她身体之间有什么关系呢?她的身体有权利称自己为特丽莎吗?如果不
可以,这个名字是指谁呢?仅仅是某种非物质和无形的东西吗?
(特丽莎从儿时起就思考着这些问题。的确,只有真正严肃的问题才是一个孩子能提出
的问题,只有最孩子气的问题才是真正严肃的问题。这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一个没有答案
的问题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换一句话说,正是这些无解的问题限制了人类的可能性,
描划了人类生存的界线。)
特丽莎站在镜子前面迷惑不解,看着自己的身体象看一个异物,一个指定是她而非别人
的异物。她对此厌恶。这个身体无力成为托马斯生活中唯一的身体,它挫伤和欺骗了她。整
整一夜她不得不嗅着他头发里其他女人下体的气味!
她突然希望,能象辞退一个佣人那样来打发自己的身体:仅仅让灵魂与托马斯呆在一起
好了,把自已的身体送到世间去,表现得象其他女性身体一样,表现在男性身体旁边。她的
身体不能成为托马斯唯一的身体,那么在她一生最大的战役中已经败北,只好自个儿一走了
之!
7
她回到家,逼着自己站在厨房里随意吃了点午饭,已是三点半了。她给卡列宁套上皮
带,走着去城郊(又是走!)她工作的旅店。她被杂志社解雇以后就在这家旅店的酒吧干
活。那是她从苏黎世回来后几个月的事了:他们终究不能原谅她,因为她曾经拍了一个星期
的入侵坦克。她通过朋友找到了这份工作,那里的其他人都是被入侵者砸了饭碗的人,暂时
在这里避避风:会计是一位前神学教授,服务台里坐着一位大使(他在外国电视里抗议入
侵)。
她又一次为自己的腿担忧。还在小镇餐馆里当女招待时,她看到那些老招待员腿上都是
静脉曲张,就吓坏了。这种职业病源是每天端着沉重的碗碟,走,跑,站。但新工作没有那
么多要求。每次接班,她把一箱箱沉重的啤酒和矿泉水拖出来,以后要做的事就只是站在餐
柜后面,给顾客上上酒,在餐柜旁边的小水槽里洗洗酒杯。做这一切的时候,卡列宁驯服地
躺在她脚旁。
她结完帐,把现金收据交给旅馆头头,已经过半夜了。她去向那位值夜班的大使告别。
服务台后面的门通向一间小屋,还有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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