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页)
托马斯,她随时都准备响应任何她可能遇见的男人的召唤。他不难把特丽莎与他的年轻同事
想象成情人,很容易进入这种伤害自己的想象。他认识到特丽莎的身体完全可以与任何男性
身体交合,这想法使他心境糟糕透顶。那天深夜回家后,他向她承认了自己的嫉妒。
这种荒诞的、仅仅建立在一种假想上的嫉妒,证明他视她的忠诚为彼此交情的必要条
件。那么,他又怎么能去抱怨她对自己真正的情人有所嫉妒呢?
?? 8
这天,她努力去相信托马斯的话(尽管只是半信半疑),努力使自己和平常一样快活。可
白天平复了的妒意在她的睡梦中却爆发得更加厉害,而且梦的终结都是恸哭。他只能一声不
吭地把她弄醒。
她的梦,重现如音乐主题,舞蹈重复动作,或电视连续剧。比如,她一次又一次梦见猫
儿跳到她脸上,抓她的面皮。此中的含义我们不难译解:在捷克土语中,“猫”这个宇就意
味着漂亮女人。特丽莎看见女人,不,所有的女人都在威胁自己,她们都是托马斯潜在的情
妇,她害怕她们每个人。
在另一轮梦里,她总是被推向死亡。一次,她在死亡的暗夜里吓得尖叫起来,被他晚
醒,便给他讲了这个梦:“有一个很大的室内游泳池,我们有大约二十个人,都是女人,都
光着身子,被逼迫着绕池行走。房顶上接着一个篮子,里面站着个男人,戴了顶宽边帽子,
遮着脸。我可看清了,那就是你。你不停地指手划脚,冲着我们叫。我们边走还得边唱歌,
边唱还得边下跪。要是有谁跪得不好,你就用手枪朝她射击。她就会倒在水里死去。这样,
大家只得唱得更响也笑得更响。你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一发现岔子就开枪。池里漂满了死
人。我知道我再也没有力气下跪了,这一次,你就会向我开枪了!”
在第三轮梦中,她死了。
她躺在一个象家具搬运车一般大的灵柩车里,身边都是死了的女人。她们人太多,使得
车后门都无法关上,几条腿悬在车外。
“我没有死!”特丽莎叫道“我还有感觉!”
“我们也有。”那些死人笑了。
她们笑着,使特丽莎想起了一些活人的笑。那些活着的女人过去常常告诉她,她总有一
天也会牙齿脱落,卵巢萎缩,脸生皱纹,这是完全正常的,她们早已这样啦。正是以这种开
心的大笑,她们对她说,她死了,千真万确。
突然她感到内急,叫道:“你看,我要撤尿了,这证明我没死!”
可她们只是又笑开来:“要撤尿也完全正常!”她们说:“好久好久,你还会有这种感
觉的。砍掉了手臂的人,也会总觉得手臂还在那里哩。我们实在已没有一滴尿了,可总会觉
得要撤。”
特丽莎在床上靠着托马斯缩成一团:“她们用那种神气跟我说话,象老朋友,象永远是
我的熟人。一想到永远和她们呆在一起,我就害怕。”
? ? 9
所有从拉丁文派生出来的语言里,“同情”一词,都是由一个意为“共同”的前缀()
和一个意为“苦难”的词根(pasSio)结合组成(共——苦)。而在其它语言中,象捷文、波兰
文、德文与瑞典文中,这个词是由一个相类似的前缀和一个意为“感情”的词根组合而成
(同——感)。比如捷文,son—cit;波兰文,wSp’ox—Czucies德文,mit—gefUhI;瑞典
文,med。
从拉丁文派生的“同情(共——苦)”一词的意思是,我们不能看到别人受难而无动于
衷;或者我们要给那些受难的人以安慰。另一个近似的词是“可怜”(法文,pitiez意大利
文,等等),意味着对受苦难者的一种恩赐态度。“可怜一个女人”,意味着我们比她优
越,所以我们要降低自己的身分俯就于她。这就是为什么“同情(共——苦)”这个词总是引
起怀疑,它表明其对象是低一等的人,这是一种与爱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