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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又是妲可。
“没说什么。你少管闲事。”
“嗯,听起来觉得很诡异。到底是什么书?”
她起身好看仔细一点。
布雷克用自己的肩膀挡住她的视线,更加轻声地念,不让她偷听到。
(图片 原书32页)
(当夏季与冬季在秋日分开)
(阳光将揭露其中的秘密。)
(若冬与夏当真分道扬镳)
(整本书将迅速四散开来。)
(如若四季携手协力)
(事物的秩序将永存。)
(此乃恩狄米翁·史普林之言,)
(为局内人之见解。)
布雷克搔搔眉毛,一头雾水。阳光可能是指他在这张纸上读到的几行字,最后一句似乎是将两个相似音的字混淆了,不过,恩狄米翁·史普林是谁?或者应该问是什么东西呢?还有,谁看得懂无字天书呢?
显然,他不够聪明,无法理解,既然这首诗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别提书里面神秘的内容了。
“我可以看看吗?”妲可又问。
“不行,走开啦。”
“哟,从我这里看去好像是一本空白的书。”
“那是因为里面没有任何内容。”布雷克随口说,然后住嘴,因为他很惊讶妲可居然看不到他眼前这些字。
“给我看!”妲可坚持。
“不要,不准碰它。”布雷克坚决地说,把书拿开,不让她碰到。“这是很稀有、很贵重的……重要的东西。”
布雷克瞄了妲可一眼。坦可如往常一样,身上穿着那件有橘色兜帽的黄色雨衣,打从大吵一架那天她就一直穿到现在。那天他们的父母亲吵得不可开交,搞到后来他们都哭了。妲可进到她的房里,拿出她心爱的雨衣,再出来的时候,把他们都吓一大跳。“雨衣是用来保护我,免得被你们的眼泪滴到。”她尖着嗓门说,努力装出大人的声音,听起来反而更稚气。这时候大伙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最后连妲可自己也笑了,他们的眼中是欢笑的泪水,而不是痛苦的眼泪。
牛津 圣杰罗姆学院(5)
有一段时间这件事发挥了效用。他们的父母亲快乐了一些,虽然为时非常短暂。
从那天开始,妲可就一直穿着那件雨衣,不愿脱掉,唯恐魔法失去效力。然而,布雷克心知肚明,那股效力很快就逐渐消失了。事实上,消失到几乎不见了。他们为什么会待在牛津,爸爸却在大西洋彼岸,有一部分原因就在此。
他再看看妲可。她看起来似乎闷闷不乐。
“没什么啦,”他放轻声音说,“不过是一本空空的书罢了。”
他让妲可拿了一会儿,然后把书归回架上,消失在两大册谈印刷沿革的厚书当中。
他伸出胳臂揽住妹妹,“走吧。我们过去那边等妈妈。”
2
布雷克来到大厅,坐在通往展览厅的大理石楼梯上。他身旁有一座老爷钟滴答滴答疲惫地走着。
在他的上方,楼梯上到一半的平台有一具玻璃柜,里面装着这座图书馆的珍藏:一叠厚厚的手稿,属于超过五百年以前住在此学院里的修士所有。
他走过去看仔细一点。
那份手稿上面有用绿色和金色颜料精心描绘的藤蔓花饰、散放成羽状的叶片和美丽绚烂的花朵。他在玻璃上呵一口气,看着两栏黑色的笔迹消失在一层雾气下。
从他占据的有利位置,可以看到下面的大厅……梁柱和胸像成排的大厅,仍然不见母亲的踪影。妲可蹲在一座高高的卡片目录柜旁边,摸着梅菲斯特。那只猫蜷缩成一个逗号,伏在她的脚边。
布雷克将注意力转回那份手稿上面。
那团雾气慢慢消散,他看到左边那栏的上方,有一个椭圆形的红色字母重拾部分的色彩。在那个深红色的O里面,有一幅细密画(译注:用来装饰书籍的小型绘画,中古世纪的手抄本把起首的大写字母装饰得很华丽,目的在表达文字中神圣字母的重要性):一个穿黑袍的修士坐在跪凳上,膝上坐着一个状若傀儡的小人儿。这个不寻常的小人儿戴着特殊的芥茉黄兜帽,有点像弄臣戴的帽子,身上穿着暗黄色的衣服,却掩饰不了他的驼背。
手稿旁边有注释打字:
抄写员提奥多里克(Theodoric)从一个穿黄色披风的老者那里听取指示。老者身份不详。十五世纪中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