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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启抬头,王淳还在定定的注视着他的脸,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在心里一般,对脖子上架着的钢刀似乎全无所觉。那双眼睛是如此纯净,不曾掺杂过憎恨与后悔的情绪,也没有丝毫乞求讨饶的意思,一如当年他初次见到他时的温和湿润。
“还有句话。”王淳开了口,他的喉管似乎随时会碰到冰凉的刀锋,承启心中一惊,将手中的刀握的更稳了些。
“你说。”
“今天……伤了你,以后也不能再陪着你了。”王淳自嘲的笑了,“我平生只发过两次誓,却都没做到。”
他闭上眼,话已经说完了,承启的模样也记在了心上。这把刀跟了自己许久,是吹发可断的锋利,想来不会有太多疼痛。如果真有阴司真有来世,即使那碗孟婆汤是命中注定的轮回,他也不想将今世红尘中的种种尽数忘记。
虽然没有结局,却有太多欢喜与悲伤。
“你没骗我。”钢刀慢慢离开了王淳的脖子,被持刀人丢进了那一堆衣物中。“虽是罪不可恕,但祖宗有言‘谏者无罪’。”承启动了动身子,试图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但□传来的疼痛却令他不由自主的歪了嘴角,“居然会这么疼,真是畜生……”
“我确实不懂爱。”那个男人正目光呆滞的望着他,瞳孔里都是这个丑陋如鬼怪的影子,承启拨弄着他前额的头发,“但我却不是为了名留青史。至于你指责我的其它……”他合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我不喜欢吕莞儿,没有办法像你说的那样事事贴心,但她腹里的孩子我会试着去爱,至于那个男孩,看到你因为他那样看着我,我想马上杀了他。”
“我不知你爱上的那个我是怎么一个模样,但是现在的模样、想法才是真正的我。”承启仔细看着这个挑起他各种情绪波澜的人,“王淳,你太高估自己了。即便你赌上性命也无法改变我,但……”他闭上眼,有些干裂的唇里飘出轻轻的叹息,“你可以阻止我。”
这是命数还是定数?让我在原本寂寞无趣的人生里遇到了你,才尝到这红尘中的喜怒哀乐。
作者有话要说:唔,终于反攻倒算了。这一章写的够清楚吧?…v…。后面的进度我会稍稍加快一些,拖得太长了估计诸君看得也会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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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乱红飞过秋千去 。。。
今日的庆宁宫后殿,是再不许人进的。
不仅是来自太皇太后、皇太后和向皇后那里问起居的小太监被拦在了门外,从华延殿过来问安的宫女和文宗派来的小黄门太子殿下也都是一概不见。诸人只知道昨日殿下回来后曾在半夜时分隐约传唤人进去伺候,但传唤的是谁,伺候了多久,连后殿里伺候太子更衣的太监也一概不知。
所有被挡了驾的人得到的答复只有一个,殿下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也不上朝。
然而当被紧急宣召的御医急匆匆的赶到庆宁宫时,又有新消息传来,殿下已经睡着了,请御医自行回去。至于这话究竟是怎么传出来的,小太监支支吾吾的解释说这是太子殿下的亲口吩咐。
事情实在蹊跷的令人生疑。
文宗却不这么想,在听到第三个被打发过去问承启病情的太监回话后,这位一向随性的皇帝不禁哈哈大笑。
“这孩子原来也有任性的时候!也罢,最近国事委实太多,便让他歇歇也在情理之中。去传朕的口谕,今日就且随他去,明日若还是身体不适就要传太医开方子诊脉,不许再像今天似的避而不见。不然,朕可就要亲自去庆宁宫探病了。”
口谕一传下,庆宁宫前原本往来奔走的太监宫女们不多时便走了个干干净净,各自去向各自的主子回话去了。
虽是夏日炎炎,兰薰阁中却实在是清爽宜人。
这座宅子南面便是杏冈,已近内城的边缘了。这原是因为萧妃肌肤芳润更胜其余诸女,一到夏日便容易香汗浸湿衣物,文宗便命人在此处堆土为冈,上面遍种杏树,又种植了翠竹万杆以蔽炎炎夏日。托那些竹林、杏树的福,夏日的兰薰阁确实比宫中其余诸殿要凉爽的多。
瞅了个空子从文宗身边气喘吁吁跑来报信的蓝震元蓝公公根本顾不上享受兰薰阁独有的清凉,他取了块帕子拭了拭额角的汗珠,将承启的病情、文宗的口谕一五一十细细告诉了萧妃。
“还有一事要回禀娘娘,庆宁宫那边今儿传来个消息。”蓝公公细着嗓子道,虽是刻意压低声音,太监嗓音的尖锐还是让人听上去不甚舒服,“昨儿子时三刻,太子殿下突然诏孺人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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