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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感到负疚。
飞机没有在离加西?胡达?巴克什最近的摩亨焦达罗机场降 落,而降落在一小时车程以外的贾科巴巴德机场。地方军管当局也没有走当年父亲建造的从机场直达加西的现代化公路,而选择在一条坑洼不平的小路上颠簸前进,他们极力避免人们可能透过车窗上厚重的窗帘看到我们。我们终于来到家族墓地的大门口,这时我们已经浑身是灰,衣服湿透了。
当我走向墓地入口时,一个陆军军官跟了上来,我立即停住脚。
“不,你不能进去。你们谁都不能进去。”我说,“这是我们的墓地,你们不属于这里。”
“我们奉命跟着你。”他对我说。
“我不能让你们进来玷污了它的圣洁。”我对他说,“你们杀了我父亲,你们又擅自把他运到这里,今天我们要单独哀悼他,不要你们在场。”
“我们奉命随时跟着你。”他坚持说。
“那我们就不祭拜了,带我们回去。”母亲说着转身走向汽车,那个军官于是退了回去。我们脱了鞋放在门口,表示尊敬,然后走进围墙里的墓地。
这里看上去是那么宁静,那么熟悉。布托家族世世代代都葬在这里,祖父沙?纳瓦兹?汗?布托爵士和祖母胡尔希德夫人。祖父曾任尤纳加德邦总理,印度和巴基斯坦分治前,他因为在英国殖民地孟买管辖区工作成绩卓著,被封为爵士。这里还有叔叔希坎德尔?布托和他传奇般的兄弟伊姆达德?阿里。据说伊姆达德十分英俊,当年他驾车经过卡拉奇主要商业区的艾芬斯通大街时,街道两侧商店里的英国女士们都跑出来盯着他看。其他许多亲戚也长眠在这块生我们、养我们、埋我们的土地上。
1969年我离开祖国赴哈佛读书前,父亲曾把我领到这里。站在祖先的坟前,他对我说:“你就要远渡重洋到美国去了。你将会看到许多让你惊奇的事物,你将去许多从未听说过的地方。但是要记住,不论怎样,你最终将回到这里。你的天地在这里,你的根在这里。拉卡纳的尘土和炎热已经融进了你的躯体,而且你最终还将被埋在这块土地上。”
我的眼睛透过泪水,寻找着父亲的坟墓。我不知道他们把他埋在了什么地方。当我看到父亲的坟墓时,几乎没有认出来。那仅仅是一小堆土,新翻的泥土上面撒着一些花瓣。我和母亲坐在坟脚下,我不能相信父亲就在下面,我俯身亲吻着泥土,想象父亲的脚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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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父亲遇害(8)
“爸爸,假如女儿曾让您生气,请您原谅。”我小声地自言自语。
孤独,我感到如此孤独。像其他所有的孩子一样,以前我一直觉得有父亲是理所当然,如今我失去了他,心头感到一块永远无法填补的空缺。但是我没有哭,作为一个穆斯林,我认为眼泪只能使人消沉,眼泪决不能轻弹。
父亲得到了自由,他为获得安宁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他的苦难结束了。我诵读《古兰经》中的一节:“荣耀属于万能的真主,你将随他而去。”父亲的灵魂在天国里与真主相伴。
回机场的时候,他们选了另一条更难走的小路。机组人员仍然向我们立正敬礼。尽管进入西哈拉训练营大门时仍然需要搜身,尽管阴森的牢房跟以前没有任何两样,但我心里有了些许安宁,有了新的坚定的信心。
站起来迎接挑战,冲破逆境,打败你的敌人。小时候,父亲在给我们讲故事时不止一次说过,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你是否能抓住机遇,你是否能深思熟虑,你是否能勇敢无畏,全在于自己把握。”父亲的话刻在我们的心里,“自己的命运由自己决定。”
现在,巴基斯坦正处在恶梦之中,父亲未尽的事业落到了我的肩上。站在父亲的坟前,我感到父亲的灵魂给予我勇气和力量。那一时刻,我对自己发誓,要为巴基斯坦恢复民主而战斗,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要让父亲点燃的希望之火永远照耀下去。父亲是巴基斯坦第一位代表全国人民利益的领导人,而不仅仅是军人和统治集团利益的代言人,现在要靠我们来继承他的事业。
祭祀父亲回来后,我和母亲继续被囚禁在西哈拉。这时候,数百名群众仍聚集在克里夫顿70号我家的花园内,为父亲祈祷、再祈祷。军队用催泪弹攻击群众,院子里枪弹密集,硝烟弥漫,悲恸的人群被呛得透不过气,抱着《古兰经》四处逃散了。
监禁岁月
2 囚禁在家(1)
1979年5月底,父亲过世七个星期了,我和母亲才被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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