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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给我讲讲,为什么不干啊?”何大福的心里像被闷锤狠狠捶打了一下。厂里生产刚刚有点进入轨道,这十二名金箔艺人,人人都是金箔厂之宝,个个都是生产骨干,他们一走,生产怎么办?天安门的金箔工程要是完不成,那可怎么办?
“你们为什么要走?有什么话讲清楚了再走也不迟啊!”何大福忍住内心的焦急,深情地问,“我何大福到金箔厂才十几天,有不少事情我还不清楚。如果是因为我何大福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好,做得不到位,请大家告诉我,我一定改!”
“何书记,这事怪不到你。”赵贵成连忙摆手,他走上前来,“要说就说说吧,何书记,都说咱们金箔是个宝,可我们金箔艺人却像根草。我们干了一辈子金箔行当,可到老了还是个农民工。所有调到这里来的书记一听说这个事,都满口答应帮助解决,可换了十几位了,还是没解决。”赵贵成的声音哽咽了,“何书记,我们也有妻儿老小,我们也要过活啊!你才过来,我们也不好意思麻烦你,这不,铁柱的表舅是建邺金箔厂的副厂长,他带话来,只要我们过去,这个问题立马就能解决,所以……”他低下头说不下去了。
“赵师傅,你这就不应该了,我们都是老同事了,有什么想法也该事先跟我讲讲啊!”刘恒与赵贵成都是建厂###,平时关系亲如弟兄。
梅花踮着脚,在人群里焦急地寻找,终于,在人堆的最后面找到了赵铁柱。
突然听到“嘟!嘟”声(3)
“赵铁柱,你,你也要走吗?”梅花的声音断断续续,可在众人正无语的时候却显得十分清楚。
赵铁柱像被针戳了一下,浑身一抖,他抬起头来,迷茫的眼神和梅花那急切的目光相遇的霎那,他立马低下头去,“我……我……”这个健壮结实的小伙子脑门上青筋直冒,却说不成话,“我操!”忽然,他把手中的包袱往地上狠狠一摔,蹲下身来,抱头掩面,呜咽起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人群背后忽然传来炸雷似的一声喊,众人循声望去,老厂长梅长生站在后面。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闹到离厂的地步?”梅长生走到前面,###辣的眼神扫了过去。没人敢接他的眼神,有的垂下头,有的别过身……那时,社会上对跳槽之事还不理解,特别是对十二名工人集体跳槽更是闻所未闻。听到老厂长一席话,跳槽人员开始沉默了。
“金箔厂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们非要走不可?”老厂长加重了语气,行囊在人们手中松动了。
“你们不想想,我们在金箔厂风风雨雨二三十年,什么苦没吃过?什么气没受过?最苦的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现在国家开明了,改革开放了,又来了一个新书记,眼看我们金箔的好时候就要来了,你们却都要走,你们摸着良心问问,对得起祖宗,对得起兄弟,对得起领导吗?”老厂长语重心长。
鸦雀无声。
老厂长忍不住老泪纵横,要走的人也动了情,有几个竟哭出了声。
“我们,我们也不想走,可我们有什么办法呀!”赵贵成手一松,装着水瓶、饭盒、搪瓷缸的绿网兜掉了下来,“咣当”一声响。他也干脆蹲下身子,别过脸去。
何大福的眼圈红了,他走上前去,一把拉起赵贵成,面朝众人大声道:“各位师傅,不要再说了,我何大福今天给大家保证,十天,给我十天时间,如果十天之内大家的问题解决不了,我何大福找车子亲自把你们送过去!”他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众人抬起了头,眼睛齐刷刷盯在何大福的脸上,那眼神里分明充满了疑惑。
“兄弟们!”武庭根站了出来,“何书记把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再走就不近人情了。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们哪个肯走啊!既然何书记说他有办法,我们就等十天,大家说好不好?”
“好!”众人纷纷站直了,异口同声,武庭根叫得最响。
“嘟嘟……”建邺厂来接十二名金箔艺人的面包车又扯起了嗓子叫起来,“呜”地一声绝尘而去。
李雄关走在最后面,他也笑了。他并不是为一场风波的化解而高兴,他笑的是另一件事:“十天,哼,自己抓个虱子摆在头上,看你怎么把它捉下来?”
这虱子放到头上,还真怕不好捉。何大福当了十几年的政工科长,他心里太有数了。化工厂那么大,每年“农转非”也就两三个名额,而且大多数是“皇亲国戚”,都是戴着帽子下来的。现如今,虽然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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