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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然满天下传遍了。容大家数次与颦卿一起出使外国,展示歌喉步态,两人自然有些交情。
“可怕可怕,我见到一个女子,竟然被她男人殴打得器官破裂,眼见不治,还口口声声要见那人最后一面。救助站的人已经报官了。”。
“唉,高级病房有位官家夫人,不知怎的酗酒成瘾,喝得眼白发黄,听说在家中时时举起酒壶高饮,数次险些掉进池塘里淹死。”。
“她丈夫竟还要她?”。
“知道她是谁么,她丈夫比起她的品阶还颇有不如——”颦卿低声说出一个名字。
“啊,怎么竟然是她?”容大家震惊。自从朝堂上开始设立女子官位,众多有才干的小姐夫人纷纷参与政事,奉献热情,乐此不疲。也有一些天生厉害的,往往做出让人瞠目的成绩来。
只是总归是女子,比起男子来一定艰难些。她却没想到已经艰难到需要把自己灌成一堆烂泥。
颦卿苦笑一下。“在这里,你才发现女子所能经历的苦难竟那么多,所以见到救助站收容的孕妇产下男婴,我总要欢呼雀跃。至少这孩子长大后,无论如何不会再回到此地。而女婴就不一定。”。
“我每次出来,总要松一口气,在里头时时怒气填膺、泪流满面。可是再转念一想,幸亏有此地,否则这么多走到绝路的女子该怎么活下去,在世上女人命运艰难。”。
颦卿有意调松气氛:“哈哈,好多男子抱怨,凭什么女子有救助站,入内可得到免费医疗和短期食水住宿,男子也一样受苦受难,为何男子没有。”。
“呵,他们去质问陛下呀。为啥皇后做了好事,陛下不立时跟进。”。
两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陛下这个冷心人,他才不会关心同胞的艰难困苦,这些堕落的臭男人管他们去死,只有明莼皇后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
把容大家送到她家中,颦卿推拒她的挽留,自己命下人驱车离开。容大家虽然是个好朋友,同时也是个是非人,她府上的各色人马轻易沾惹不得。
回家之后去陪母亲班夫人闲聊,果不其然就说起容大家。
“这女子不简单。最近《京华晚报》娱乐版头条就是不住报道她与霍老板的二三事。据说霍某为她置办几套头面首饰都花费近万两白银,还又赠送她一套宅院。京中富商纨绔,成她入幕之宾的不知凡几。”。
颦卿笑笑。母亲班娴是看在女儿好友的份上才口下留德,她是老式人,惯常的世界观是“天下最贱四种人,娼、优、隶、卒,做女戏子的,不但兼着娼的差事,且又为优,更是一身兼二贱”。
她不想纠正母亲的想法,也不愿委屈自己一同去背后说人。
因为何必说呢,这残酷的人世就已经把好生生的人催磨得不成样子。母亲口中的四种人,只是生下来拿着一副烂牌而已,不用余人去鄙弃,他们已足够不幸委屈辛苦狼狈。不用去踩,他们已烂成一滩泥。
看,颦卿也是贵族家庭出来的小姐,她不比明莼皇后。
并不是真的心存善念视众生平等,她只是懒得理人而已。
不理人,只做事。是她这么多年的生存哲学。
她不善良,她尖薄;她对世界没有热心,她冷。
因为曾经经历过家破人亡,忍受过剜心一样的仇恨,默默咽下所有的委屈和冷待,那时候没有人来救过她,没有人包容她,没有人想着,这个可怜的无前途无家人的孤女,我该关怀她一些。
除了表哥,没有。
不过心事终虚化了。也就算了。已经为他死过一次,还待如何呢?。
这世上唯一和她有联系的,也只有明莼皇后和母亲了,她们都是救了颦卿的人。
容大家是浙江那边人,她族中世世代代以唱戏为业的,可谓家学渊源。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自然也是有些与众不同的规矩,她和颦卿说过,家中的规矩是三许三不许。
许看不许吃;许名不许实;许谋不许得。
可以调情,可以拉手,可以眉来眼去,不可来真的,这叫许看不许吃。就算真的入了枕席之间,也一定百般推拒,或说身子不谐,或说家里有规矩,或说日子不好,总之就算外人看着已经成了,实际上也不能成,这叫许名不许实。到两人枕衾之间已经好过了,旁人动了真心,要为她赎身把她娶回去,那也一定是口头虚应付,待钱财得手又翻悔,这叫许谋不许得。
因为女旦也是有规矩的,要为丈夫为家庭打算,把钱财都攒下来。她们别无所有,唯有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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