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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新余整個人就像是被電流給擊中了。下腹一陣一陣酥麻,每寸皮膚都被寒流浸沒了,蔓延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冷。
一股莫名的危機感從心底衍生而出,她表情凝滯,心提到了嗓子眼。雙腿因緊張不自覺併攏,後背繃得僵直,如坐針氈。
她活了二十六年,頭一次這麼害怕一個人。
這些天下來,她就沒有不後悔的時候。為什麼要頭腦發熱去招惹靳恩亭?以後她還怎麼繼續在樊林工作?
她心亂如麻,思緒翻湧,只恨不能原地遁走。
謝天謝地,這道目光並未在她臉上停留太久。只有短暫的幾秒。
因為店員動作麻利,快速把雪媚娘打包完畢,「好了,先生。」
靳恩亭轉頭道謝,拎起袋子離開了甜品店。
鈴響門開,男人的身影越過門框,去到了外面。
一直等到他過了馬路,危機解除。程新余才敢把菜單從臉上撤走。
她重重呼出了一口氣。攤開雙手,掌心一片濡濕。
——
為著早上這點小事,程新余心慌了一上午,生怕再碰到靳恩亭。
想來她的心理素質是真不行。不然也不至於考公考了四年都沒能上岸,好幾次都死在面試上。
每次面試前,曲周都會陪她模擬好多遍。她分明對答如流。可只要一上場,對著那群面試官,腦子就卡殼,話都說不利索。
那晚至今,快兩周了。程新余頭頂上懸著的那把刀已然放下了。她不再擔心靳恩亭會辭退自己。可她還是害怕在公司碰到他。
兩人不熟悉的人,一旦突破了男女界限,有了肌膚之親。那過後最好不要再見面。否則只能徒增尷尬。何況靳恩亭還是那樣的身份。
她早就決定好了,等她手頭寬裕一點,她就辭職回老家,一勞永逸。
在此之前,她只能每天祈禱別撞見靳恩亭。
午餐時間到了。
郭欣然背上自己的小包包向程新余發出邀請:「新余,咱們公司邊上新開了一家網紅魚粉店,聽說味道還不錯。咱倆去嘗嘗唄!」
這兩姑娘是飯搭子,經常約在一起吃飯。
「不去。」程新余想也未想,果斷拒絕了。
她只想待在辦公室點外賣,根本不想下樓。萬一在樓下撞見靳恩亭就慘了。她的運氣太糟糕,經不起試。
郭小姐雙手抱臂,睇她一眼,語氣疑惑,「咋滴啦!平時乾飯數你最積極,今天沒心思了?」
程新余當然沒法說實話,只能胡謅一個藉口:「這兩天沒胃口。」
郭欣然:「親戚來啦?」
程新余故意吸了吸鼻子,繼續胡扯:「有點感冒了。」
不得不說,她是有點演技在身上的。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見長吶!
郭欣然完全沒懷疑,沖她擺擺手,「那我自個兒去吃了,要給你帶嗎?」
程新余:「我暫時還不想吃東西,等餓了再說。」
——
墨菲定律告訴我們,越害怕什麼,它就偏偏來什麼。有些人怎麼迴避都迴避不掉。
臨近下班,李總監突然拿著一份文件匆匆走到程新余工位前,沉聲開口:「小程,替我把這份資料拿給嚴副總簽字,簽完字直接放在我辦公桌上。」
程新余見李總監收拾妥當,還拿上了包。知道他這是要提前開溜去幼兒園接孩子放學了。
別看李總監在公司人五人六,喝來喚去的。回家以後就是個妻管嚴。媳婦兒一聲令下,他翹班都得去接孩子。
樊林考勤制度嚴格,嚴禁遲到早退。可針對的是程新余這種底層社畜。像李總監這個級別,他有特權。
走在外面,人人高舉平等大旗。然而在職場,它有著鮮明的尊卑之分。所有人都井然有序,默契地遵循著這套模式。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擠破腦袋升職了。
程新余默默接過李總監手裡的文件,從筆筒里抽了一支黑筆,轉身去往18樓。
公司副總的辦公室統一分布在18樓。嚴瓊是唯一的女性,還是最年輕的那個。
女性混職場歷來艱難。嚴瓊到達這個位置,自然矚目。有關她的流言傳了一個又一個版本。其中不乏有她和靳恩亭的傳說。
不過程新余看得出來,這兩人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他們看彼此的眼神坦坦蕩蕩,毫無漣漪。
李總監平時就愛差遣人,程新余沒少替他跑腿。嚴瓊的辦公室她輕車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