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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耶律楚材见了这般行径,不禁叹道:“主上初政何等清明,如今落在女子小人手中,竟至怠荒到如此地步!我为先帝旧臣,岂可坐视?但六皇后的势力已成,倘若侵犯了她,必有不测之祸。况我乃外姓之臣,也不便议论宫闱。唯有先劝主上节饮。
如能不致沉醉,自然清明在躬,可不为群小所惑了。“想定主意,怀着一个酒槽铁口,前去见窝阔台。
窝阔台正在饮得十分高兴,见了耶律楚材,便道:“妙哉!
妙哉!我一人独酌,甚是无味,得你前来,可以陪我饮酒,更觉畅快了。“耶律楚材端拱说道:”老臣入宫,正因主子日夜饮酒,恐伤身体,所以前来谏阻,如何肯陪主子饮酒?“窝阔台听了,兴味索然,低头不语。耶律楚材便从怀中取出酒槽铁口,陈于窝阔台,道:”主子请看,此物乃是铁铸的,因为日日经酒剥蚀,尚至如此,何况人的五脏,如何禁得起日日饮酒呢?还请节饮为是。“窝阔台连连点头道:”你的话很是有理!“即命左右赐以金帛,旌其能言。耶律楚材谢恩而退,窝阔台便命罢饮。哪知屏酒未及一日,心内觉得十分难受,竟至徬徨无主,长吁短叹,没有已时。左右见他如此,便进言道:”人生贵适意,主子何必自寻苦恼。主子只要略略节饮,不至沉醉,便于身体无碍了。何用滴酒不闻,戒除到如此地步呢?“窝阔台道:”此言亦是,我但少为饮些就是了。“左右闻言,又复斟将上来。窝阔台眉开颜笑,口中说道:”好酒!好酒!我且少饮一杯。“哪知一杯一杯复一杯,饮到沉酣的时候,只喊酒来,如何还肯停止。从此又复洪饮如故了。
那奥都刺合蛮奉命建筑宫殿,起了十万民夫,宵夜兴工,督促得不胜严厉。役夫稍一怠慢,鞭笞立下,无论严风烈日之中,大雨酷暑之时,也一刻不准休息。奥都刺合蛮还恐工程迟延,夜间秉烛兴筑,火光照耀如同白昼。那些民夫都是血肉之躯,并非铜浇铁铸之人,哪里禁受得起这样辛苦逼迫,因此倒毙相继,尸骸载道。十万民夫,已惨毙了八万有余,工程还未及半。奥都刺合蛮又行文诸路,征取民夫。郡县长吏奉到行文,派遣胥役各路征集。始而召募,继而苛派。弄得人民家室流离,骨肉分散,又起了二十万民夫前往工作。等到宫殿筑成,又因没有花木泉石点缀其间,便拟凿地引水,造成一池。那和林地方乃是漠北,除了河道水以外,尽是沙土,不易得水。奥都刺合蛮想了个法儿,沿路开凿沟渠,把河水曲折引来,筑成池沼。
为了这一座池,又不知葬送了若干民夫。池既开成,又要设法弄取花木了。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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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筑神坛喇嘛传道 纳回妇净室求仙
话说奥都刺合蛮凿池引水之后,又因没有山石树木,不足以资游览,便模仿宋徽宗花石纲的办法,派人四出,搜岩剔薮,索隐穷幽。凡人民家中有一木一石,略可赏玩,即令健卒直入其室,用黄封表识,指为贡品。即经指定,即须小心护视,静俟搬运。稍一不谨,便加以重罚。到了发运的时候,又必撤屋毁墙,辟一康庄大道,恭舁而出。人民偶有违言,鞭挞交下,惨不可言。因此民家若有一草一木,共指为不祥,争先毁去;不幸漏泄风声,为采访使所侦悉,硬说他私毁贡物,勒令交出。
既经毁去,如何还能复完?只得贿赂采访之人,以图免祸。富家巨室,往往破产。穷民则卖儿鬻女,以供所需。可怜那些人民,弄得衣不蔽体,食不充饥。冤苦达于极点,无门可诉,悬梁投河而亡者不可胜计。
奥都刺合蛮又访得汴京有一座太湖石,乃是宋徽宗时,朱勔由太湖中采取而来,徽宗置之万岁山上。后来金兵侵汴,李纲守城,即运此石堵塞城门,是以弃置汴京郊外,无人过问。
他即陈明窝阔台,拟从汴京移取而来。此石高广约有数丈,汴京官吏奉到此谕,只得用大舟装运,水陆牵挽,凿城断桥,毁堤折岸,不知经历几多艰辛,始能运到和林。一路之上,役夫劳毙,民居损害不可殚述。奥都刺合蛮得了此石,叠成奇峰,工程总算告竣,计核时间,已经历七年之久了。欣欣然去告知窝阔台,请驾临幸。
窝阔台立即前往,游览一周。见那宫殿建筑得金碧辉煌,崔巍焕丽。真个是珊瑚为柱,碧玉为梁,纹窗雕栏,穷极工丽。
比到秦之阿房,隋之迷楼,竟是不相上下。及至宫外眺览,又见凿池为海,引泉为湖,鹤庄鹿砦,文禽奇兽,孔雀翡翠,数以千计嘉卉名花,类聚成群;怪石幽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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