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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等你,守着我的诺言一直等你,只是……”
苏墨弦一阵撕裂般的咳嗽,鲜血咳出,将满床的锦绣染得可怖,他闭着眼,强撑着一口气,痴痴地凝着她,“恐怕我再也没有办法等你了,倾城,我舍不得你,我想带你一起走,走到哪里都将你带在身边,一直爱你守护你。可过去的那些年,我似乎也没有将你守护好,不知道我死后,你是否还能遇见更好的人,他不会比我更爱你,但也许他会比我更懂得如何保护你。倾城,纵使我万分不舍,你我之间终究也到了分离的时刻,我如今唯一舍不得的不过是你如此绝望地活着。”
倾城双目刷地红得更通透,她的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她轻轻摇晃着走过去。
苏墨弦抓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冰凉,凉得她心惊。她不知道,人之将死,会是这样的温度。其实想来,她这一生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任何死人。更遑论是杀人。
苏墨弦贪婪地望着她的脸,望着她惨白的唇色,良久,他的目光缓缓落到房中放着合卺酒和喜果的桌上。他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去将合卺酒取过来,只差最后一步了,成全我,好不好?”
倾城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木讷又僵硬地去倒了两杯酒拿回。
她的呼吸又重又沉,眼睛里的水光几乎就要落出来。她将一杯酒递向苏墨弦,因为手指发颤,酒水断断续续地洒出。
苏墨弦含着笑,连带着她的手一起,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交杯酒,长长久久。两人手臂交缠,今夜的最后一道礼仪,她原本就是打算成全他的。仰头饮下,眼角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苏墨弦将酒杯从她僵硬麻木地手中取走,放到一旁,而后,他用尽自己所剩无几的力气,将她搂紧在怀中。倾城闭上眼睛,将眼泪落在他胸前。
苏墨弦的嗓音虚弱而低哑,在她耳边缓缓说起上一辈的恩怨,“多年前,京中有三名世族少年,他们意气风发,文才武功皆负盛名。一人地位最尊贵,一人谋略最深沉,一人武功最高强。三人把酒言欢,志趣相投,相约成为人上之人。他们分别就是你的父皇倾仪,我的父亲苏瑜,还有我的师父,慕离。”
“那时,倾仪只是皇子,并不受宠,苏瑜和慕离将他一路扶持成为东宫太子。本是生死之交的三人,然而有一天,上天却让他们同时遇见了同一名女子。京西的荒宅你去过两次了,即使荒芜,仍旧依稀可见当年盛况,对不对?其实,那里当年的主人曾经富可敌国,那名女子就是那家唯一的女儿,夕颜。一次帝都街头偶遇,三名世族少年同时爱上了夕颜,纷纷追求,使尽手段,不遗余力。夕颜看似谁也不理睬,却不过是不想让三人的兄弟之情因她而生下嫌隙,实则,她暗中早已对慕离芳心暗许。夕颜是美丽而坦荡的女子,她既爱慕离,便毫不拿捏,乔装易容去到慕府,她与慕离的一段情便是由此而来。”
“不久,慕离与夕颜定情,出于对兄弟的坦诚,慕离将一切向倾仪和苏瑜坦诚,两人皆言祝福。慕离与夕颜本就是门当户对,自然顺利结成连理,夫妻自此恩爱,如胶似漆,一时成为京中佳话。然而,好景从来不长。两人成婚不到两年,西北战事起,慕离身为将门之后,领军北上抗敌。当年一战,至今史书上仍有记载,将帅慕离勾结匈奴,通敌叛国,天元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天地葬英魂。匈奴连占天元三座城池。慕离是慕家嫡出一脉,后有堂弟慕长丰临危受命,夺回失地,大败匈奴。当年的皇上因此让慕家功过相抵,便没有为慕离之罪株连慕家九族,慕长丰也自此崛起,而后一路平步青云成为今日的大司马大将军。”
“然而,慕家嫡出一脉下场却全部惨不忍睹,抄家、问斩,白骨累累。京西富可敌国的家族被抄家流放,夕颜的父亲一国首富被当街问斩,夕颜也从此下落不明。坊间传言不少,有说她殉情,有说她北上寻夫君尸骨,有说她戴罪逃亡,然而,却只有苏瑜一人知道,她早已在慕离叛国的当夜被太子倾仪抓回了东宫。因为,陷害慕离的计策,便是苏瑜与倾仪合谋的成果。”
“只是,苏瑜既不会成全慕离,自然也不可能成全卑鄙的倾仪。倾仪将夕颜抓回东宫的当夜,苏瑜求见皇上。后来,皇上连夜命人从东宫之中将夕颜带出,从此将她幽禁在皇宫西北角落那座无名的冷宫之中,如此一幽禁便是十五年。”
“或许苏瑜卑劣,皇上残忍,然而不能否认,两人此举却也实实在在保护了夕颜,让她可以在冷宫中顺利生下慕离的孩子。”
倾城的眼泪一串串掉落,悉数浸入苏墨弦的喜袍之上。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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