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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困意似云雾遇风,瞬间消散。云照又将信看了好几遍,这才把信收好,放入她的箱子中,笑得欢喜。嬷嬷婢女们面面相觑,眼里都有笑,能让自家姑娘这样欢喜的,只有陆家公子了。欢喜未过,又有下人送了个小箱子来。那箱子不过两个巴掌大,但做工精细,连所用的木料都是上好的木头,云照接来,不知是谁送的。问下人,下人说道:“是个穿着普通的人,但客客气气的,说让小的交给您。”云照蹙眉接过,忽然想到了什么,将箱子打开,那上面有一封信,拿起信封,就见信封下面还压着两块令牌,她歪着脑袋一看,待看清令牌上的字,当即将箱子盖上,动作迅速,拍出一阵脆响,惹得下人们直瞧。“你们先出去。”下人不解,但捧水盆的放下水盆,梳头的放下梳子,听她吩咐出去,连喜鹊都被她打发走了。待门关上,她才又打开箱子看那令牌上六个字——常青山放行令。常青山取意常青树,是个狩猎用的山林,也就是皇家狩猎场。她展信一看,信上字迹苍劲有力,可见其主下了不少功夫。她先看落款,写的是“三少爷”,再看信上所说,果真是三皇子。没想到三皇子竟把通行令送到她这来了,难道是特地为了和陆无声避嫌?她一时疑惑,伸手拿起令牌,待拿起一块,却见那令牌底下,竟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令牌。她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要送到这里来,因为赵焱也准备了她那份。云照更是意外,能去皇家猎场的,必然不是普通人,三皇子为何要将她算入在内,是因为知道陆无声心仪她,所以拐弯示好?否则他何必冒这么大的险,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通行令。若她惹出了什么事,就要追究到三皇子头上了。她实在是想不通。于是手上的令牌也成了烫手芋头,去,只怕会有什么变故;不去,又怕三皇子真心邀请辜负他的好意。说到底,赵焱是她的救命恩人。云照思量半晌,身为陆家独子的陆无声,第一次出现在皇家猎场上,只怕无暇分丨身去查秦融,她在那无人认识,说不定会比陆无声更方便行动。想罢,她将小箱子盖紧,准备腊月二十九赴约狩猎场。皇家猎场每年只开一次,常青山绵延五六里,猛禽如狮类、虎类已被捉走驱逐,但山中并非只是些野鸡山兔,另有野猪狐狸等物。山外以高约两丈的木头围困成栏,防止猛禽入内、兽类逃离,平时投喂豚肉,令兽类温驯,见人亲近,待到年底,猎场一开,兽类温顺,并不伤人,如此易擒。云照于猎场开始的前一日又得了三皇子命人送来的一个箱子,里面是一身衣裳,让她明日穿上,天不亮会有人来接她进宫。提及要和陆无声分开入宫,云照又不安起来,恰好陆无声过来和她议事,说明日安排,她就将这事说了。本来陆无声还想自己去猎场恐怕没有分丨身之术,不能接近秦融,便是白跑一趟,所以云照前去,他倒安心些,只是三皇子让两人分开,还送来一身衣裳,他立足窗前看了片刻,说道:“这是宫人的衣服。”云照低眉略一想,问道:“难道三皇子想要我假扮他身边的宫女?”“从衣服上看,唯有这个可能。”陆无声思量片刻,说道,“之前我也想过你到底会如何进去。”“那你想过是以宫女身份吗?”陆无声点点头。“那你让我去么?”陆无声又摇摇头:“只是我若劝你,你肯定也不听,因为不是件危险的事,而且这是能不被秦融察觉而顺利接触他的机会,你绝不会轻易放弃。”云照见他眉头又拧,探手往那沟壑一抹:“我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自己,你忘了有人要杀我么?”“那也必然是因我而起。”陆无声长眉又锁,抹不平,都已褶出几道褶子来,“只是那太监为何要杀你,而不是对我下手,我实在不明白。”“所以找到秦融,抓到他背后的主子,就能问个明白了。”云照将自己的令牌收好,又将他的令牌交给他,转口问道,“那陆伯伯那怎么办,他要是看见你突然出现在猎场,会不会气坏?”陆无声说道:“会,但不会当着圣上的面赶我出去,回到家中就该受罚了。”云照拍拍心口十分仗义地说道:“别怕,我跟你一起回去,直到陆伯伯气消了,我再走。”陆无声终于是笑了笑:“好,你何必为我买门神来贴,你便可以做了。”一瞬就明白话里意思的云照瞪眼气道:“你才是门神。”她推了推他,温声,“回去吧,要晚了,明日你定会被拉着去狩猎的。”“嗯。”陆无声临走前又看了看那身宫服,心下一顿,仍有话说,可云照已经把窗户关上,像是猜到他想阻拦。等他走了,云照才又将窗户打开,也瞧了瞧那宫服。宫服是以水蓝色为主,白色为辅,兰花为绣底,在冬日看来淡雅清亮。云照本就白净,只点绛唇,穿上宫女衣着更是明亮清丽,在一众宫人中,也不能掩饰她的明艳。赵焱一眼就看见她了,虽然个子还不及旁人高,但很是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