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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谨咽了一口水,呼吸有些急促的看着对方伸出手指,探入下方,略一用力,没入半个指节。
美人睁开朦朦胧胧的媚眼,有些哀怨的瞥他一眼,然后艰难的一手维持着捋动的姿势,另一只手开始在自己身下进出……
崔谨发觉,自己之前已经发泄过的欲望,竟又开始悄悄抬头。他看着面前淫靡绮丽的景致,呼吸再度粗重起来。
美人自己玩弄了一会儿,忽而呻吟一声,软倒他膝上,仰起头,软弱无力的望向他,似泣似嗔的哀求道:“崔郎,小七没力气了……”
崔谨低吼一声,猛的拉过他,重重压了下去。
一夕成欢,食髓知味。从此,崔谨崔慎之真正成了洗砚斋主人的入幕之宾。
接触越深,胡七带给他的惊喜越多。这样年轻的少年,见闻居然如此广博,天文地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甚至金石古玩,样样都能拈起来些。“不过略接触些皮毛,唬人的。”美人笑嘻嘻依偎在他怀里,柔若无骨。
但美人最妙的,还是床笫之间,那种不可言说的风情,媚态天成,妖娆蚀骨。
崔谨问自己,胡七看上他什么了?自初见便殷勤相待,轻轻巧巧的便投怀送抱、扫榻相迎。
别扯那些什么一见钟情倾心相随,那是酸文人们意淫出来自慰的玩意。
崔谨人如其名,是个审慎的人。
他思忖着,自己出身不错,学问过得去,银钱上头也宽裕,但这些似乎都不是重点。胡七年纪轻轻便经营着这样一家随便拎起来都是精品的洗砚斋,背景十分神秘,明显也不缺钱财。自己曾陆续送过他一些明珠美玉、字画卷轴一类,他虽然欢喜,但看得出来并未太当回事。
那么,难道是看上自己这个人?思及此,崔谨摇着头失笑。他清楚自己,勉强或许可被称一句世家公子、其人如玉,但胡七这样的才貌,要找个比自己出挑的,简直易如反掌。远的不说,麓山书院中,小九卿家的公子便不止一位。
到底,他图自己什么呢?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隐忧,崔谨小心维持着与美人的关系,却终究抵不住渐渐沦陷,如胶似漆。
光阴似箭,眨眼就是两月,崔谨游学的日程,结束在即。
胡七神色大变,捉住他衣袖,紧张道:“崔郎……待如何安置小七?”
崔谨自己也很为难。他喜爱这少年,珍而重之,绝不愿拿露水姻缘缘尽则散的态度来欺辱他。可是,阿七若是个姑娘,还能想法安排入府收了房——不,侧室小星的,还是太委屈了。可自己这样的家世门第,婚姻之事,多为政治联姻,完全不由自己做主……更何况阿七这样子美貌出众身世成谜的少年,怎么都找不到妥当理由……他越想越多,心越往下沉。生平头一次,暗恨起自己的无能来,若是能早些出仕,成为官身,好歹一些事情能自己做主,至少,有发话决策的权利。
胡七看着他面色变幻,却一言不发,心中凉了半截,眼中慢慢涌起泪水,哽咽道:“小七知道让公子为难了,可小七……真心舍不得崔郎……”
崔谨心中如被剜了一刀,面上却不好露出来,只得放柔了声音安慰他:“阿七莫急,又不是明日便走了,总能想出办法来。”
胡七垂下头,似下了决心,仰头看住他,轻声道:“小七将此间的店铺关了,情愿追随公子,好不好?公子回金陵,小七便在金陵落脚开店。公子去京城,洗砚斋便开到京城去,好不好?”
崔谨浑身一震,凝视着面前天人一般的面孔,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阿七,你到底是谁?”
美人长叹一声,掩饰似的侧身把玩起一把沉香扇骨,半晌,淡淡自嘲道:“小七……不过是个聪明面孔笨肚肠的傻子,公子最清楚了,不是么?”
看着他这副样子,崔谨只觉心口那柄刀仿佛被人握住手柄,来回旋拧,将心脏搅的支离破碎,痛不可当。他下意识的将他揽入怀中,低头在额上落下一个亲吻,喃喃道:“好,咱们绝不分开。”
半月后,崔谨离开麓山书院,赴京城国子监求学。
胡七说到做到,竟真的毫不顾惜的收了洗砚斋,悄无声息就失了踪迹。崔谨临行前再来时,只见到绿树成荫下紧闭的大门,上头挂着一把厚实铜锁。
他立在门前发了一会呆,神情有些黯然,却也没说什么。倒是陪同前来的同窗,同情的叹了口气。
待崔谨再次见到胡七的时候,已是他入国子监三月之后。
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悄然开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