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3/4 页)
胖子看了一下劳力士手表,说:“还早,我们坐下吹吹。这种会,要说开,现在就开了。”胖子摆了一下头,“你看,他们不是开得很热闹么?这是耍耍会,吃吃喝喝会。边耍边吃边吹边联谊,就会出信息出效益。你不要用计划经济的眼光来看待新生事物。”他抓过几个荔枝放在仲秋面前,“来,吃!等经委周生泽主任来了,讲几句话,就吃饭了。”胖子剥开一颗荔枝,把乳白色的果肉放进嘴里,一嚼,那果汁就从嘴角溢了出来。他吐出小小的果核后说:“这是小核的。你吃一个。最近怎么样?”
“还有怎么样的?天天编稿写稿,周而复始。”仲秋也拿起荔枝剥着。
“看你心宽体胖,印堂发亮……莫不是正在走喜运?”
仲秋只管剥荔枝,剥出咬了一口,说:“你才是。我有啥子运?”
又来了人,胖子站起来去应酬了。经济报的罗副总走了过来,坐在旁边,轻声问:“仲主任,那两个记者是你们部的?”
仲秋知道他问的是潲水油的事。前几天,报社新闻部的两个记者听说有人把潲水里的浮油搜拢来,卖给同样黑心的火锅店、小吃摊点的老板。就写了一条消息,说某地又在加工潲水油,给工商部门打电话,该部门不理。文章见报后,工商局长下令一查到底,结果是个假新闻,然后一纸报告反映到市委、市府,提出一个严肃的问题:谁来监督舆论监督机构?他摇着头说:“不是。我们部不编发这种新闻。”
“是呀!他们说,潲水油也是社会新闻。”他伸出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拈起一颗三米花生,说,“我说,人家仲主任是大牌记者。即使这种稿件在他那里,也不会出笼。哦,最后怎么处理的?”
“还没有结果。不是我这个部,有些情况不太好问,比较敏感。”
“听说处理不会重,搞个批评教育,下不为例就算了。”
“真的?”仲秋扭过头来。
“那两个中的侯勇是不是去年才来的吗?”
“好像是。”仲秋想,真是旁观者清呀,外新闻单位的比自己还清楚。
“原来在屠宰场。有一张什么学校的函授文凭,一口还没有改过来的专县口音。”
“我见过。今年春节,他作为青年代表发言,那口音不东不西的,好像是那个县份上的。”他手里还拿着那颗黑亮的如围棋子一样的荔枝核,端详着。
罗仁全剥开花生壳,取出花生仁,用食指和拇指把上面那层薄薄的皮搓掉,说:“这就对了。这人有来头。是丁发达丁大人的亲戚。”
“他是哪里的人哟,有这种亲戚?”
“据说是他的保姆的男朋友。”
仲秋丢下荔枝核,笑道:“罗总,你应该办张社会生活报。保证畅销。”
罗副总笑了笑:“我这把年纪了,搞了半辈子新闻。尽管不如你老弟嘛,但市里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噻。不然……”
又陆续进来几个。其中一个五短身材,鼓眼睛、塌鼻子、翘嘴巴,大包头,油亮油亮的,上面蚂蚁都站不稳,做起目空一切的样子。仲秋认识他,电视台的新闻部主任,八十年代跑新闻时,扛个摄象机,经常碰到。那时,他才从一个养路队调到电视台,话都说不伸展,更莫说写稿件了。就是配图的那几句话都写不顺,常在仲秋面前“仲老师仲老师”的喊个不停,目的是拿他的稿件去抄。后来,靠“功夫在诗外”,当上了头儿,机子也不扛了,稿件当然更不写了,看见仲秋就不理不睬了。
胖子走过来要给仲秋介绍,仲秋立即说:不用了。我们早就认识。那人脸上立刻泛红,伸出的手又缩回去了,嘴里叽哩咕噜的说着,闪到一边去了。又剩下他和罗副总了,各自吃了几颗糖果,罗仁全又开腔了:“老弟,咱们是老熟人了,但这话我还真拿不定是说还是不说?”
仲秋磕着一颗白瓜子,笑眯眯地问:“啥子事吗?你怎么变成老太婆了?”
罗副总静默了一阵,说:“是关于你的。”
“我的?”仲秋用左手食指指着自己鼻子,笑着问,“你有什么好消息?是不是文来富要提拔我了。”
他只顾吃花生,没有开腔。
“你说呀!卖什么关子?”
“老弟,你是不是陷进什么官司了?”
仲秋两手一摊:“我有什么官司?怎么我不知道呀?”
罗仁全看见仲秋坦荡荡的样子,释然了:“说你陷进了一个桃色事件。”
“什么桃色事件?”他茫然地看着罗仁全:“我怎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