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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漫漫长夜,把她从上海带到了北京。
他以为自己在做一件崇高的事、正义的事,他以为他是她的拯救者。他施与恩慈、宽容与怜悯。他要保护她,他答应过她的母亲,保护她,远离那个人的伤害,保护她,这一生都不要再落入那个人所带来的毁灭性的力量中去。然而他未曾料到,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她依然没有醒来。
他带她去小餐馆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正在发烧。还有,谁料到会停电?心虚的小伙子在黑暗中打翻了玻璃杯,不小心弄错了剂量。
将到北京的时候,苏扬的呼吸已经十分微弱,李昂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
与此同时,苏扬的手机响个不停。李昂拿起手机,来电显示为郑祉明。
祉明打来电话,只是想问候平安,看她是否带米多安全到达北京。他在登上飞机前,隔着玻璃甬道望见她的脸。她在与他告别,他从她的表情中读到了一种让他不安的东西。
所以他打来电话,他需要确认,确认她和米多都安全,无论是身还是心。可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一天一夜过去了,他开始担心。
第二天,电话终于接通,听到的却是李昂痛苦的声音,“你来北京吧,越快越好,兴许还能见她一面。”
祉明即刻乘飞机赶到北京。
苏扬还在重度昏迷中。祉明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苏扬,听着李昂断断续续地讲述事情经过。李昂痛苦并自责,他没有撒谎,也不为自己开脱,只是真心悔恨。
祉明一言不发,目光落在苏扬身上,久久都不移开。李昂说完事情,抬起头来看着祉明。他的样子和几年前有了一些变化,反偷猎与逃亡生涯练就了他强健的体格,在非洲的流浪让他身上多了一股原始的血性。李昂看着这个昔日的对手、情敌,这个充满野性与力量的男人,他的样子犹如一头从远古走来的兽。他显然是愤怒的,他心爱的女人与孩子被置于这样的险境,李昂相信他完全有理由愤怒到动手杀人。他看着他走过来,墙边就有一只半人高的氧气瓶。他若就手抄起,猛地砸过来,瞬间就可以为他爱的女人报仇。尽管他只剩一条手臂,但这样的攻击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他相信他做得出。
李昂没有想到躲闪。他站在原地,看着祉明走过来,目光是镇定的,甚至带有放弃的消极。就这样吧,想要泄愤就来吧。我不畏惧死亡,至少我努力争取过我想要的一切,至少我没有丢下我爱的女人,一去三四年。谁比谁残忍?是谁把她害成这样的?
祉明并没有拿起什么氧气瓶。他就那样走过来,甚至都没有看李昂一眼。他的目光完全定在苏扬的身上。这一刻,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在听李昂说了什么。他要听那些废话做什么?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她,他挚爱的女人。他根本没有在想这件事是谁的错,谁该为此负责,谁该偿命,谁该去死。他纯粹地,只想唤醒她,让她活过来,让她好起来,让她睁开眼睛再看一看这世界,让她再听一听他的声音,让她再抱一抱他们的孩子。他的心愿就这么单纯,他要做的事情就那么简单:拉住她的手,叫她的名字,让她醒来。可她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泪水渐渐充盈了他的眼眶。这一刻,李昂终于知道,眼前的这两个人有多么深爱彼此。
第二天,医生宣布,若病人持续昏迷,或有变植物人的危险。李昂四处求医问药,寻求办法。祉明一直守在苏扬的床边,不吃不睡,也不放开她的手。他就那样一声一声地唤她,他怕他一旦停止,她就真的离去。
或许正是这不言放弃的心感动了上苍,第三天,苏扬醒来了。
在苏扬昏迷的这段时间,郑祉明和李昂,这两个曾经的对手,在病房里度过了自他们相识以来最为奇特的三天。在苏扬昏迷的这三天里,他们似乎尽释前嫌,对彼此都很温和客气。即便没什么话,两人之间却有一种默契,只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让苏扬尽快醒过来,脱离危险。但这样的和谐与友好,毕竟还是表面功夫,并且短暂。他们都是出色的男人,又爱着同一个女人,无论现实与境遇如何变换,只要彼此生活有了交集,他们便不可能停止暗中的较量,或者放弃自己的立场与骄傲。
短暂的和平,或将随着苏扬的醒来而告终。此刻,当苏扬听李昂说完这所有的事情,苏扬心中的迷茫再次生起。又回来了,一切又要重新来过了。她该怎么办?他们都该何去何从?
隐隐地,她觉得自己有了一个答案。一个决定正从她心底最深的角落慢慢地、慢慢地爬上来。她这时才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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